绿芜脚下不知被谁给绊了一下,眼见要摔倒,她摔倒前,用尽力气,将铃铛抛出。
这铃铛也是奇了,这么被扔在空中,竟然一丝声音也并未发出。
宁春草伸手接住铃铛,铃铛在她摇晃的一瞬间——叮当作响了。
几个黑衣人倒下的同时,巫女的铃铛声也被压制下去。
院子里归于宁静,宁春草抱住她手中的黄铜铃铛,双眼一翻,仰面向地上倒去。
姜伯毅飞身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春草?”
他惊唤出口,宁春草却已经阖目,晕了过去。
绿芜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她似乎摔了膝盖,跌跌撞撞的走上前来。
狼狈的不止她一人,姜伯毅身边,原是最有头有脸,最被人羡慕的这些随从们,如今也都有些灰头土脸。
他们跟在主子身边,竟叫主子这般受人暗算,连个安生饭都没吃完,真是丢脸!
且适才那种被人控制住,压制住的感觉,现在想想都叫人恼火不已!
“这里不安全,我要带她离开这儿。”姜伯毅将宁春草横抱在怀中,垂眸对绿芜交代道,“你带上她能用得到的东西,随我离开。”
绿芜连忙应声。
一旁的随从们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亦步亦趋的跟在姜伯毅身后。
宁春草在一片柔软舒适的温暖中醒过来。
宽大舒适的床,淡青的纱帐,纱帐外头垂着璀璨的珍珠宝石,窗外映着雪,透过来的天光很亮。
只是她默默的看了好一阵子,又皱眉想了好一阵子,甚至有宜人舒适的竹叶清香,都未能帮助她想起来,她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娘子,您终于醒啦?!”绣了百花争艳图的硕大屏风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宁春草抬眼望去,绿芜几乎要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动了动嘴,绿芜两字还未唤出口,却从绿芜后头,猛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
脚步匆匆,神色紧张的来到床边,身子半弯,语气关切,“春草,醒了?”
“姜大哥?”宁春草看着他,他脸上泛着疲惫的灰青,眼底是发红的血丝,眸中是深深的担忧,“你怎么了?”
绿芜这才吸着鼻子上前,将手中的漆盘汤碗放在床头小几上头,“娘子,您不知道,您都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您再不醒过来……”
说着,一向坚强的她,竟有些哽咽了。
宁春草点点头,哦了一声,“我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只是很累,很疲惫,很想睡上一觉。如今也只是感觉睡饱了,所以醒过了来。倒是害的你们担心了!”
姜伯毅一言不发的拉过她的手,宁春草吓了一跳,却见他只是将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
宁春草松了口气,静静看着他。
良久,姜伯毅收回手,默默看她。
“怎么样,姜大哥,我是没事吧?”宁春草笑着问道。
“脉象已经平稳,节律均匀,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姜伯毅说着,也微微轻笑,“你是没事了。”
绿芜倒在一旁不敢置信,“可是刚回来的时候,阁主不是说,娘子与那巫女斗气,心脉受损……”
“你竟有自愈的能力,刚回来,药石不进,倒真的是急死人了。”姜伯毅笑着打断绿芜的话。
绿芜闻言皱眉,自愈的能力啊?她不由想起上次娘子的脸面被划伤,而后娘子又自己治好的事儿。
如此说来,娘子还真的是有自愈的能力呢!如此,就再也不用怕那巫女了!
绿芜欣喜道:“那这汤药也是用不上了,婢子这就去倒了它!”
她起身向外,宁春草连忙唤住她。
“娘子还要喝药?”绿芜捧着漆盘回头。
宁春草无力摇头,“不是,我……好饿啊!”
“哦哦,婢子这就叫她们摆饭!”绿芜大喜,知道饿就好,知道饿就是真的好了!
她脚步轻快的出了房间。
温馨雅静怡人的室内,此时只剩下宁春草和姜伯毅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