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草连忙轻轻拽了她一把,“你不要深想下去了,将这件事情,告诉姜大哥知道。”
绿芜微微一愣,“告诉阁主?”
这件事同阁主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阁主?
“娘子是想叫阁主查究这件事么?”绿芜摇头道,“不用的娘子,阁主早就吩咐了,您若有需要,只管吩咐,阁中许多人我都能直接调用。”
宁春草闻言一惊。当初她没有接受那枚可以调令凌烟阁的蝴蝶玉佩,但姜大哥的承诺却一直都在。他竟真的这般信守,难怪她叫绿芜查问什么,都那般的方便快捷。
宁春草心头一阵温软,她轻轻勾起嘴角,“我知道绿芜有本事,绿芜厉害!”
绿芜颔首,羞怯的笑笑,“娘子又开婢子的玩笑。”
“不过叫你告诉姜大哥,不是想让他帮我查下去。”宁春草端正了脸色,“而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近来京城也许不会太平,这件事情虽然从小处着眼,不过是我二姐姐生产之时的妻妾之争。可这一点点小事,竟然牵扯出了李家和弘农杨氏,小事背后说不定就隐藏了大的图谋。让姜大哥知道,也好心中有数。”
绿芜惊得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乖乖,娘子如今能测会算不成?本是内院妻妾生孩子的事儿,竟能联想那般丰富,和京城近来不会宁静都能扯到一起?
宁春草却是不由自主的勾手,摸了摸一直藏在袖中,贴身带着的短剑。
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悸动。
这种悸动出现的次数越多,她便越熟悉。那不是她的悸动,乃是身上隐藏的另一个灵魂的挣动。是前世的她。这感觉,说来真是奇怪。
“绿芜?”宁春草见她愣怔,轻唤她道。
绿芜这才连忙点头,“婢子晓得了!”
说完,她躬身退下。这件事情她还是亲自禀报阁主知道吧!
李夫人正在家中坐立难安。
卫氏躬身站在她面前,房门紧闭,正午的阳光从窗口漏进。
厅堂里只有她和稳婆卫氏,主仆二人无语相对。
李夫人在地毯上踱步,却好似走在针尖麦芒上一般,一下下扎着她的心。
“这,宁家防备颇为严谨,我按插不进去人手啊!”李夫人握了握拳头,终是深吸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抬眼看着躬身立在她面前的卫氏道。
卫氏面无表情,颔首曰:“夫人,您是真插不上手?还是舍不得您的嫡孙女?”
李夫人瞪眼,猛拍了下桌子,“你这是什么话?怀疑我?”
卫氏连忙摇头,“老奴自然不敢。”
这话,话中有话。她自然不敢,那敢的人就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人。
李夫人面色难看了几许,她是有不舍的。毕竟也是她看顾了十个月的产妇,纵然她并不十分喜欢那宁玉婠,但她肚子里好歹是布儿的孩子呀!布儿的骨血呀!
杨家人说得轻松,让她借此以表态度。杨家人怎不拿他们自家骨血来表态?
“莫要多想,”李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老爷已有决断,岂是我一个内宅夫人的不舍,就能改变的?”
卫氏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夫人说的极是。况且,待少夫人生产完,还是要回来的,日后时间多得是,那宁姑娘总不能常常护在身边,老奴总会有办法,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出位置来。”
这话说的李夫人眼睛都不由一跳。
神不知鬼不觉?留着这么个外人在家中,她就能得安稳么?
李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甚自然的笑容,“好,那就全靠你了。”
卫氏颔首退在一边。
外头忽而有疾奔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向内禀报,“夫人,生了,生了!”
李夫人蹭的从椅子上起身,“进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