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撇撇嘴:“当然了!”
“你不是穷人?”林南星抬眼,目光灼灼,看得她心里发毛。
“我、我……”妇人一时结巴了。
林南星紧追不放:“你不是穷人怎么知道我不给穷人治病?你是穷人的话,我已经给你治病了,为何又来说我势力?”
妇人转了转眼珠,立刻换了口风:“我刚才没说完,我说的你当然没给我治过病。”
“唔。”林南星面上挂了个讥讽的笑意:“那好,我没给你治病,你怎么知道我开的药分量不足,以次充好?”
妇人被她噎得一愣一愣的,自己也底气不足了起来:“我是听……”
“听旁人嚼了几句舌根你就要跑来质问我,我现在告诉你姚家的药铺里没有一样药材是真的,好了,你可以去闹了。”
说罢林南星不再理这个妇人,坐下看自己的医书。
妇人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紫胀了面皮,一想姚老板还在外面等消息呢,兜里的一锭银子不能白收。一咬牙,心里一狠,直接走到外面坐地下哭喊:“无名医馆欺负人啦!”
既然说不过她,只能硬来了。
她收了人家的钱,才不想还回去。
林多没见过还有这样不讲理了,当时就皱了眉,回头问林南星:“我去让她闭嘴?”
“先不用。”林南星安稳如泰山。
这只是前奏而已,正主儿还没出场唱戏,怎么能就掐断在这里呢?
她还等着呢。
妇人坐在门口,嚎的震天价响:“欺负穷人,不给穷人看病!药材以次充好!”嚎得周围的商户街坊都出来看热闹。
边嚎边抹眼泪,可惜干打雷不下雨,一滴眼泪也没有。
旁边有几个男人推着其中一个男人:“老张,哎哎,那不是你媳妇吗?怎么跑医馆去了?”
老张瞬间脸色通红,上去拽妇人:“快回家,在这里丢什么脸!”
“你知道什么!”妇人一把推开自己的丈夫,继续满地撒泼:“哎呀,无名医馆欺负穷人。”
“你又没病,你来医馆干什么!”老张受不了邻居的目光,只想把这个丢脸女人拉回家。
“你闭嘴!”妇人撒泼上瘾了,没注意吼了自己丈夫一句。周围那么多人看着,老张的脸当时就挂不住了,一个巴掌甩了上去:“老子叫你回家!”
“你打我?”妇人捂住脸,这回真的眼泪下来了,嚎的更加大声。
她不能走,这戏得演到姚老板出场。要不一番辛苦不就白费了?
没多一会儿,一顶轿子就抬了过来。
旁人掀开帘子,姚宛如下的时候趾高气扬,这次她信心满满,一定要让这个小丫头好看!
“怎么了这是?”假模假样的走过来,问了妇人一句。
妇人见钱主儿登场了,立刻眼泪哗哗流:“姚老板,你快主持公道啊!这家医馆欺负人!”
“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就不信谁还能欺负了你去。”姚宛如把事先准备好的话说的极溜。
“我来这家医馆看病,他们嫌我是穷人,对我百般刁难。”妇人随口胡扯:“最后,最后还叫那个男人把我推了出来,我一跤跌在这里的。”
“我?”林多皱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对!就是你!”妇人逮住大喊。
见外面的戏演的差不多了,林南星才慵懒起身,放下手中的医书走出去,倚在门框上,继续看好戏。
妇人看到她出来,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俏脸,不知怎么的就心虚了。喊的声音也没有之前大:“姚老板,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姚宛如拍了拍的手,以示安慰,面对林南星眉目之间尽是不善的神色:“女大夫,你这样做有损医德,我们行当容不下你!”
连问都没有问一句,直接把刚刚妇人说的一切敲定成了事实。
看来事先是精心准备过的,比前几次好多了。
林南星淡淡问:“你们的行当是什么?”
说起这个,姚宛如的腰杆子不免又硬了几分:“三百六十行,每行有每行的规矩,每行也有每行的龙头。我姚记药铺便是医药业的龙头,管着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医药生意,出现这样败坏的事情,我有权把你逐出这个行业!”
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林南星见她拿出一枚古玉的扳指作为信物,接过来在手里看了看,又还了回去:“行业龙头是怎么选出来的?”
姚宛如冷笑,以为她想质问这个,要知道自己的这个行业龙头可不是捏造出来的:“每三年有一场比赛,赢得的人便可以做医药界的行业龙头。这你都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林南星略一思忖,那么说,上一次的比赛是她赢了,“下一次在什么时候?”
姚宛如摸了摸自己满头珠翠,短粗胖的手指上似乎又多了一个戒指,满脸不屑:“怎么,想挑战我?”
“怎么?姚老板不敢说?”林南星淡淡地笑,看似人畜无害。
姚宛如经不起她一激,脱口而出:“怎么不敢说?一般每次比赛都选在四月份开始,请上非常尊贵的人做评审!”
“哦?”林南星眼眸之中含了一层深意:“那么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