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李安代便走了出来:“这位小姐想来是有心事,所以才导致心血不顺,从而昏迷。”
“那,现在该怎么办?”周锦着急上前。
“我先开些顺气安神的药物给她服下,喝过之后我再给她检查。”李安代道。
“不知方才李大夫给二姐治疗时使用的那是什么医具,看着倒是很稀奇。”文时雨似随意问道。
“额,这个?是牦牛角,一般……”
李安代想说什么,但是骤然想到了什么般,当下却是立刻闭上了嘴巴,随即看向周锦:“那我现在就给二小姐抓药。”
“那好,娟儿,送送李大夫。”
牦牛角?文时雨眸底闪过一抹疑惑,当下却是并未表现出来。
看来,有必要找找李隆琰了。
于是派了暖色以采买点心之名,给李隆琰递了信。
翌日,两人便在城外一处食庄——无名庄见了面。
那庄子从外面看,与其他乡村野庄并无什么区别,可进去之后,却发现,内里却是别有乾坤。
每一座屋内,皆是风情布置不同。有的,是仿造西越人的粗犷情怀,屋内扑上羊毛毡,大家席地而坐,菜系也是只做西越菜系;有的,是精致的东瀛和风;有的,是传说中,遥远日落之地的贵族风范,水晶灯,银刀叉……
简直不出庄子,便能享受整个世界的风情。
庄子后方,是一片连绵的山脉。一条小溪,顺山势而来,流入庄内。顺溪而上,便有一处汤泉,乃是养身、幽会佳地。
李隆琰来时,文时雨正在溪边垂钓。
他解开披风递给小厮,朝着她身畔的鱼篓走去:“敢问渔翁,今日收获如何?”
文时雨回首嫣然一下:“甚好,只等你下厨烹鱼,大快朵颐。”
李隆琰瞧了瞧鱼篓,分明连一片鱼鳞都没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了想:“好吧,我这就命人画一口锅来,为你烹鱼。”
这下,连文时雨都乐了。
她收了鱼竿,笑道:“还是不劳五皇子动手了,厨房里早就准备好了,您还是和我一样,只负责吃就好了。”
东瀛院内。
文时雨按庄子的规矩,换了一身东瀛风粉樱黑底的和服,跪坐在桌前。
李隆琰也换了一身东瀛皇子服,一同入座。
他们也不担心这衣服合不合身,因为每套衣服,都是根据主顾的身材量身定做的。吃完饭后,他们可以选择把衣服托放在山庄保管,或是带回家里把玩。
李隆琰环视四周,啧啧惊叹:“这庄子也不知是何方人才想出来的,端得是十分有趣。”
文时雨浅笑,夹了块樱花寿司给他。
这庄子是她邀佳嫔一起开的,她才不相信,旁人或许查不到,但是她不相信五皇子查不出来。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来夸她一下而已。
“俊熙谬赞。”文时雨坦然受了,顿了下,又说;“此次找俊熙前来,却是有别的事情。”
“哦?”李隆琰扬眉。
文时雨把李安代之事,向他讲了一遍,然后掏出一副画像,递给李隆琰:“这便是李安代小像。虽然周锦说他是江南名医,但我怎么看,都像是关外之人。只不知道是何来路,目的何在,还望俊熙多多费心。”
李隆琰闻言,也皱起了眉。和文时雨一样,他也隐隐地,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却是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三日内,我必给你答复。”
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文时雨也没放松对非墨那边的监视。
那个李安代似乎跟前面的大夫一样,本事稀松,文非墨喝了几味药后,醒是醒了,却依然下不得地。可即便如此,周锦依然感激万分,当下直接送了他百两黄金,并命人继续按方子煎药。
文时雨不太放心,去探望了几次,只见非墨依旧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仿佛时日无多的样子。瑞脑的浓烈香气,在小小的房间内,肆意扩散,遮掩了药臭和其他气味。
问了丫鬟,只说是李安代安排的。
这些仿佛都是平常的,可是,她那种深切的不安感,却加重了。
到底有哪里不对呢?她是很清楚,那方墨里的毒性,是无需瑞脑的。那周锦为什么要点瑞脑呢?是周氏要遮掩什么,还是李安代真的昏庸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