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盛重新受宠,让李隆琰异常焦急,而文时雨,则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态,安慰他,不要着急,时机很快就会到的。
春天的时光,总是明媚而又匆忙。转眼间,孙颖就要订婚了。
文时雨觉得,孙颖近日可能会非常忙碌,便没有过府找她相聚,只是吩咐了下面的丫鬟,帮着做些绣品。
暖色指挥着小丫鬟们,把文时雨装绫罗的箱笼搬到院子里打开。孔雀羽银线织锦、宝蓝地牡丹穿蝶织锦缎,天水碧素锦,鹅黄地缠枝莲妆花缎、粉地芙蓉妆妆花缎等等名贵绫罗,一水儿排开,直映得满院子霞光氤氲,倒比那些春花还灿烂。
这些都是孙清寒最近给她张罗的。说是……文时雨大了,要开始攒嫁妆。把个素能装淡然的文时雨,弄得哭笑皆非。
正在挑选,有小丫鬟来报:
“小姐,表小姐来了。”
文时雨想了想,来得正好,她本就是想送给孙颖,帮她做些成婚时用的物品,这下她亲自挑选更好。
于是命人搬了张小几出来,摆上茶水点心。
孙颖一进门,就被满院子光华灿灿的缎子吸引走了。她抚摸着一匹又一匹绫罗,最后在一匹胭脂地雀尾纹银线织锦前停了下来:“呀,时雨,你竟然有这匹‘雀舞’!这可是先皇时期,织锦大师罗舞素的得意之作,是用鸟儿身上,最柔软的绒毛,一根根搓成线,织成的。旁人有个一尺两尺,就该庆幸了,你竟然有足足一匹!”
“那,既然这样名贵,待日后你许配人家,我送给你做添箱可好?”文时雨啜了一口香,眉眼里全是笑意:“你看,是做嫁衣好呢,还是做背面?”
孙颖被她打趣的羞红了,恼的直跺脚。
文时雨看得好笑,继续欺负她说:“那,你喜欢绣些什么在上面呢?龙凤呈祥?花开并蒂?鸳鸯戏水?”
“文时雨!”
孙颖娇嗔着,扑到她身上,扬起粉拳,轻捶了她两下:“我才不要绣什么花呢!”顿了下,她又问:“开春了,在床上养了两个月都未曾出门了,我们出去游湖泛舟吧。”
见文时雨不语,孙颖拉住了她的手:“你不愿意去?”
她摇头:“难得你这么有雅兴,怎么好拂了你的兴致。”
只是,孙颖却是不愿坐马车的,文时雨也只得陪着,好在文时雨不是那等娇滴滴到三步路都没法走的矜贵小姐,遂陪着她倒也玩的舒爽。
西湖,孙颖早已让人租下了画船,文时雨只好和她上了船。
船内摆满了各种美食点心,更有歌女抱着琵琶,轻快的歌声飘荡在画船,说不出的快意无限。
孙颖穿一身天青色男装,一手拿着折扇,扮翩翩公子装,一边拿着杏仁酥,边吃边抱怨。看得文时雨直扶额:“你这样,也不怕赵康看了,退婚?”
看着一手拿西瓜,一手捏着杏仁酥的孙颖,文时雨忍不住说了句。
孙颖学那些风流才子摇扇大笑:“你怎么和我娘似的,赵郎才不介意呢!他说我这样是真性情。”
都已经从赵康变赵郎了吗?还有赵康你这样放纵堂姐,真的没关系吗?
文时雨默默地,吃下了一块杏仁酥。
忽然间,孙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把杏仁酥往桌子上一拍,站了起:
“时雨,你快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文时雨只见他们远处,另外一艘画舫上,一个熟悉的墨衣少年,正冷漠着一张脸,陪着一名少女在游玩。
是李隆盛。
孙颖啧啧感慨:“七皇子也这么好的雅兴,真是难得!”
因为李隆盛喜欢文非墨,所以孙颖连带着对李隆盛都没好感,当下似想到了什么般,探出脑袋向外望去:“时雨,他对面的会不会是文非墨?”
文非墨吗?应该不会,毕竟,她虽然喜欢李隆盛,却也是个高傲的女子,知道李隆盛将玉佩给了文映姚,虽然面上她不会有什么意见,可应该再也不愿和李隆盛出来游玩了吧。
再者,听闻她现在身体每况日下,躺着将养还来不及呢。
正想着,那艘船却是向岸上划去,孙颖见状,当下吩咐船夫也靠岸。
不多时,李隆盛便和一位水蓝色衣衫的女子下了船。
孙颖看着那女子,神色有些怪异:“竟然是她?”
“你认识她?”
“嗯,我和她在宫宴上见过一面,她是肖倾,沐亲王的嫡幼女。”
沐亲王的嫡幼女……
似乎,文时雨已经猜测到了,为何他们会在一起的原因了,看来,这个李隆盛还真是会算计。
文家和沐亲王家联姻失败后,李隆盛便抓住了这个机会,试图攀上沐亲王家,为了取得这个掌管天下钱帛的人的助力,便勾搭上了别人家的嫡幼女,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