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泛古堂的木雕师傅周云帆。
“小周,你这里不是有工具嘛,主要是想让你拆个东西。”秦老简单介绍了一下双方后说道。
接着,唐易就把那个漆杯拿了出来。
“漆器?”周云帆将杯子拿在手里掂了掂,“这里面的胎的材质不好判断,比木料重一点儿,但是,又比金属轻得多。”
“这都能掂出来?”毛逐瞪大了眼。
“无他,唯手熟尔。”周云帆淡淡一笑,“我感觉这漆器的胎应该不是木料。”
“那会不会是密度大的木料,比如小叶紫檀?”唐易问道。
“不会,小叶紫檀要比漆器贵重多了,怎么会充当漆器的胎?”周云帆答道。
“那要是为了保护里面的紫檀器物呢?”唐易继续追问。
“那也不会,紫檀哪会制成如此形状的器物?用上漆的办法保护器物,只能顺型而为。”周云帆解释道。
几问几答之后,唐易暗道,这周云帆绝对不是“唯手熟尔”这么简单,这是个头脑极为聪明的人,思维缜密且善于思考,看来,找他真是找对了。
“我试试!”周云帆坐到了操作台前。这就是聪明人,无需多言,就知道唐易的意思是要取出里面包裹的东西,而且不能损伤。
唐易本想着,周云帆会手如巧蝶,拿着工具上下翻飞,在他眼花缭乱之时将这个漆杯庖丁解牛一般拆卸完毕。
不料,周云帆竟然拿起了一把厚背薄刃的刮刀,从上圈口开始,转着圈开始一点点刮了起来。
“我去,这得刮到什么年月?”毛逐心中暗叫一声。秦老倒是饶有兴致地站在一米外,看着周云帆刮漆。
看了一会儿,唐易慢慢看出了点儿门道。周云帆手指稳定,刮削时虽然不快,下手的频率居然出奇地一致,就这么一下一下,沿着上圈口刮削。再看看掉在桌子上的小碎片,所有的小碎片的长度和厚度几乎也是一致的!
漆器相对坚韧,不比干燥的木料,想用刀打开,显然不可能如先前所想那样快意为之。而如此刮削,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刮削,还得掌握速度和力度,不能太厚,太厚容易伤着胎,也不能太薄,太薄了速度跟不上,秦老在等着呢。而从哪里下手,也很讲究,杯壁太滑,而且侧放不稳;底部圈口太小,不容易观察露出的部分,上圈口才是最好的位置。
确定目的,找位置、工具、选择破开方法,周云帆只用了几句话的时间。下手之时,这看似笨拙的方法,其实暗藏技巧和节奏!
“大巧若拙。这周师傅的确是个人才。”唐易心中暗想,阁宝多要想做大,单纯靠买进卖出是不行的。吸引手工艺人才虽然现在来看为时尚早,但必是将来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