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角落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聂芷拽着周晴之就挪了过去，果然在角落的桌子处找到了万老师。

万老师抬了抬眼镜，觉得奇怪，刚刚谢儒一也才找过他，怎么聂芷也来找他？她不是已经有名额了么？呃，貌似聂芷也不是他班上的吧？

聂芷规规矩矩鞠了个躬，抬眼笑道：“老师好，我是谢儒一的好朋友，这次来是为他问问您手上还有考试的名额么。”

万老师怔住，心里疑惑顿起——他怎么不知道聂芷有谢儒一这么一个好朋友？

周围的老师哗然，有人嚷道：“小天才，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名额都是固定的，你可不能为一个普通的小子讨一个去。”

聂芷笑嘻嘻转身，眼里却又十足的认真：“老师，谢儒一不是普通人，他也是天才，他甚至比我聪明多了。”

张信却目光温和地望着她，扶住椅子的姿势明显是要站起来，看到他信任的眼神，聂芷知道他是要为自己说话了。于是她接着开口，对着万老师再鞠了个躬道：“老师，我恳请你能拿出一个名额给谢儒一。谢儒一那么聪明，他不能被埋没。”

万老师游移起来：“这……”

周围的老师开始起哄，有让他同意的，也有坚决不同意的，毕竟这可是学校里的决定，开不得玩笑。万老师沉思着低下头，皱纹横生的脸却逐渐缓和下来。

他慈祥地开口：“你为什么觉得谢儒一会比你还聪明？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我们为他牺牲呢？”

聂芷张口便答：“谢儒一虽然低调，可是他做题的方法特别好，很多我不会的题目他都会教我。难道这还不能证明谢儒一比我聪明么？”

“只有这些？”

聂芷一怔，而后咬着下唇点头。冷不丁左手一动，原是周晴之放开了她的手站了出去。

“万老师，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评断一个学生是否聪明的，但谢儒一在我和聂芷眼里比任何人都聪明。只是他没有机会去表现自己，因为他的智慧超过了这个时代的智慧。或者，我和聂芷都愿意把我们的名额让出来给他。”

清淡冷静的声音回荡在屋里，所有人都为周晴之这一句话捏了捏冷汗。

张信感慨了声班上两个爱徒的早熟聪颖，深深觉得自己不能再旁观下去了，身体往前一倾就站了起来，走过去，把聂芷和周晴之揽到身后。

他扶了扶眼镜，露出标准的微笑微微倾身道：“万老师，既然她们都为谢儒一作了担保，我们为何不试着尝试一下呢？何况，谢儒一当初在我手上的时候虽然也没什么表现，但我改了他三年的试卷，当然知道他思维敏捷，思路清晰。只是语文作文不大好罢了，何不试试？”

试探的话正中万老师下怀，他就势下了台阶：“既然你们都说他好，那我就换何伟下来吧，只是到时他要是没通过考试，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一大两小三个家伙？”

这话诱得张信笑起来，笑声爽朗，弄得聂芷也忍不住笑了。紧张的气氛松了下来，周围的老师开始打趣：“小天才，你为什么要为谢儒一说话呢？”

“是啊，听说你们还是三年的同学，是不是喜欢人家？”

“这么一说倒也是，我看谢儒一长得是眉清目秀的，很有气质。”

聂芷只是含笑跟在张信的后边去了他的座位，并不抬眼，她知道这都是大家一时之间的八卦心思而已，不去管它，自然就会消失的。

周晴之却对这很有意见——一群八婆！刚刚她们被困的时候都干啥去了！

聂芷捏捏她的手，恬静的眼神望过来，周晴之只好扬扬眉毛，表示她不会对这件事情上心。

张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腰间一松，斜靠着木椅看着她们俩。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聂芷无辜地眨眼：“就是老师你看到的这样啊。因为谢儒一没有拿到名额，所以我们来帮他求老师。”

张信笑着摇摇头，伸手摸摸聂芷的头，宽厚的掌心很是温暖，然后他道：“还有呢？”

聂芷摇头：“没有了。”

“周晴之，你说。”

周晴之面不改色道：“就是聂芷说的那样。我们不舍得让谢儒一一个人呆在小学，我们希望我们能一起读初中。”

手突然被人一扯，周晴之挑眉一看，却见聂芷对她挤眉弄眼。她也没去探看聂芷的心思，却还搞不懂聂芷为什么这么紧张。

果不其然，张信“嘿”了一声，好奇道：“你们就这么有信心你们三个人都能考上？”

聂芷为防周晴之说出更“过于自信”的话，笑了笑接着道：“没有的事，老师，等会就上课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张信挥挥手，揉着眉心道：“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