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嗓子,故意露出些许不耐烦,道:“看来师父不想收我这徒儿,罢了,反正我说什么都不会入你的生死门,这徒儿你既看不上,不收也罢!”
一着急,老顽童赌天发誓道:“收,收!谁说不收谁是小狗!”殷勤地将沐之秋从地上扶起来,不知该如何示好,老顽童竟举着袖子给沐之秋扇起风来。
亏着是在这温暖如春的小岛上,不然,被老顽童这么呼扇一阵,保不定就感冒了。
心中惦记着正事儿,回头看一眼尚处于昏睡中的萧逸,沐之秋道:“师父!我既拜您为师,便有义务替您分忧解难,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对徒儿说吧!”
老顽童愣了愣,旋即怒道:“你当老夫就是这等利欲熏心的势利小人?便是老夫有事相求,也不会用收你为徒来要挟诱惑于你。既然老夫的心意你不能领会丝毫,便是你我没有师徒之缘。我教不了你,咱们就此别过吧!”说完,老顽童便摆出要下崖的架势。
他本想着装装样子沐之秋一定会上前拦他,岂料撸了半天袖子也不见沐之秋有所反应,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去是留,只好硬着头皮又说:“你们个个都以为老夫算计你们,倒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有什么值得老夫算计的。这般误解老夫,当真可恶至极!”
从眼角斜睨着沐之秋,满以为这样一激,沐之秋势必会着急,哪想到沐之秋只是站在他身侧凝视大海,眼睛微眯,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徒弟也太淡定太从容了吧?到底谁拜谁为师?这世上倒是有谁见过这么拽的徒儿?怎么总是他巴巴地贴上去,她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做徒弟能做到这份儿上当真有本事,但他这个师父做到这种程度是不是也太脓包了点?
“老夫,老夫这就离去,你和逸儿不必相送!”厚着脸皮说出这句,老顽童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了一层汗珠。这徒儿的心当真是铁打的,也忒狠了点,便是面子里子,自己都给她给足了,她怎地就不给自己一个下来的台阶呢?难不成还要让他再低三下四地乞求她?这么打脸的事情,他可做不了。
老顽童暗下决心,一定要撑到最后,决不能这么丢脸地向徒弟妥协,实在不行,只有先下崖去,以后的事情再想办法吧。
转念一想,又不甘心,自己已经八十多岁,谁知道还能活几年,好不容易才捡了这么个宝贝徒弟,若是架子没端好,真的将师徒之缘给斩断了,可不是要抱着遗憾去阴曹地府么?秋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想来不过是她年纪轻,性子倨傲又好面子,自己还是再给她个机会,多等等吧!
但等来等去就是不见沐之秋有所反应,便是连句话都没有,直接就将他忽视了,老顽童急得直在心里骂娘,早知这徒儿如此有个性,他说话怎地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如今硬碰硬,竟碰出这样的结果,倒叫他如何收场?
好歹他也是个爷爷辈的老人,这般在个十几岁的小女娃面前失尽颜面,心头不由伤感,许是自己这张不招人待见的脸确实没有徒弟缘。罢了罢了,人家不愿意,难不成他还要用刀剑架在她脖子上逼迫不成?
忙来忙去,竟是自作多情。眸中滑过一丝自嘲,一咬牙,便弯下腰打算下崖去。不料衣袖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住,沐之秋的声音软软地传来:“师父何苦作践自己呢?”
“唔?”赶紧回头,却是满眼的委屈,还带着隐隐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