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出现的是一条宽宽的地下河流,冰凉刺骨,他方才落下来时所踩的位置是一个冰洞,只结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冰层,便是被他无心落下时踩碎,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此时,人应该站在冰水里了吧?
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萧逸微微有些失望,这里并没有人,没有秋儿,也没有上官云清,甚至连之前想到的毒虫猛兽也没有一个,除了他落下来时踩碎的冰面,也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许是以前有人发现了这个洞口,便将它掩上了,是他想得太多了。
正要出去,心头猛地一亮,目光倐地一下又落在了裂开的冰面上。那冰面上漂浮着薄薄的冰块,因为气温低还没有彻底化掉,仔细瞧,却能看出裂开处的冰层并不规整,参差不齐的断裂处竟有厚有薄。
心神一动,只听扑通一声轻响,萧逸整个人便落入了冰河之中,浅浅的河水将他整个吞没,不过数秒,他又从水里浮出来,摊开手掌,掌心中竟是一枚七彩水晶。
看清楚这东西,萧逸的心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秋儿,真的是秋儿。如果秋儿和上官云清曾经落入这条地下冰河,他们会不会被水流冲走?他是不是该将虎贲军和暗卫们都叫下来,沿着这条地下冰河往前找?
思量间,忽然听见冬果在洞外大喊道:“王爷!快上来!”
冬果的声音急促焦躁,透着压抑不住的惊恐。萧逸眉头微皱,飞身冲出洞口。
**地站在洞外地面上,众人都被萧逸吓了一跳。萧逸却掠过众人惊诧的目光,看向冬果问道:“发现了什么?”面色不变,声音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冬果正站在五米开外的一棵大树边,嘴唇哆嗦着,指了指脚下道:“这里,这……”
萧逸疾步走过去,目光立刻停留在地上的数十根纠缠在一起的黑发上。蹲下身,将这些黑发一根根拾起,握在手中细细察看,只一瞬间,狭长的凤眼一眯,眸中竟透出几分狠戾与阴冷来。
众人都站在洞口处等王爷上来,冬果心中担忧王妃的安全,心慌难以自制,便想走几步调整一下呼吸。可是,虎贲军和暗卫都训练有素,便是将他们都丢进油锅里去,也不会有一人动弹一两下,她若是在他们面前表露出这般焦躁的情绪,必会引起得人心不稳,那样,对王爷会造成更大的打击。
此时需要众志成城,大伙儿的心都是揪着的,她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瓦解大家心头的那一点点希望,万一王妃真的,她都不敢想象王爷会怎么样。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冬果才走得稍远一些,暗卫出身的她一定得走几步来排解心头的恐惧和不安,否则,她会被活活憋死。
冬果万万没想到会在树下看见王妃的头发,也多亏着她心神不宁,才会低着头走来走去,否则,谁会注意到腐叶遍地的树下散落的这数十根头发呢?
她整日给王妃梳头,最是了解王妃的发质,这些头发中,绝对有一些是王妃的,不会有错,可是,还有一些,显然太过于粗壮,不像王妃的那般又黑又亮还柔软溜滑,倒像是男人头上的。只一想,冬果便想到是上官先生的。
头发?上官先生和王妃的头发?静安王朝虽然未受儒家思想约束太多,但却没有开化到男女不分的地步。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尤其是女子,除非出家为尼,否则绝不能落发。女子的头发,自出生时起便会被蓄起,若夫君早亡,才会剪发收敛入棺,以表生死相随之意。现如今王妃的头发和上官先生的混合纠缠在一起,其含义不言而喻。
冬果的脑袋轰隆一声炸响开来,想都没想,已呼出声。
她这一喊不打紧,不止是萧逸,虎贲军和暗卫们也迅速奔至树下,才瞧清楚王爷的模样,便是纷纷一愣。
靖王爷萧逸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在遇到丞相府大小姐以前,这世上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之外,从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够打动他的心,但他身边的人都知道,靖王爷不认真则已,一旦认真起来,便是死人,王爷也能叫他活过来。若是王爷看上哪个女子,即便这女子已有夫家,只怕王爷也会将她夫家杀死,将她占为己有,更何况是眼下这种情形,任谁都看得出来王爷手里紧握着那些头发并非来自同一个人,那便是?
怎么办?一时间,所以的人都提着一口气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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