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她自己还没理清,所以无法给他答案。
别开眼去,白云一勾唇一笑,尽带嘲讽。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骗我。”
凤离苏浑身一怔,一双黑眸死死的盯着她,“一一,你现在怎么想?”
白云一也转头看着他,却没有回答,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答案。
良久的对视,终于是凤离苏败下阵来,缓缓低了头,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雨水正欢,沈允澈正倚在栏杆上,见他出来,走了过来,“五殿下……”
而凤离苏却似没有听到,已经抬起一脚,踏进了雨中。
“哎?”沈允澈伸手,却只抓到一大把的雨丝,转眼,那抹紫影便已消失在茫茫雨幕中,天地间,只有漫天烟雨纷飞。
“这是怎么了?”沈允澈嘟喃着,一回头,便见白云一静静的立在门口,一双黝黑的眸,看着连绵的雨水,无波无澜。
“一一?”沈允澈唤道,人已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面前。
巨大的阴影袭来,白云一回过神来,看着沈允澈。
“一一啊,你跟五殿下,你们怎么了?”沈允澈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担忧的问。
白云一扯起一抹淡笑,轻轻摇了摇头,对站在走廊里的紫萱喊道:“紫萱,我们回去吧!”
紫萱应声走出,在廊檐下撑起一把雨伞,白云一走进伞下,两人就这么走了。
沈允澈皱眉看着她离去,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
夜雨淅沥,白云一的屋子里,仍有一盏烛火亮着。
紫萱靠在灯边绣着花,偶尔抬头看一眼坐在书桌前的白云一,手执一本书,正在静静地看书。
窗外微风一闪,烛火随之摇曳了几下。紫萱忙上前,将窗户关上。伸手打了个哈欠,“公子,时间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白云一未从书中抬头,伸手翻了一页,随口道:“你先下去睡吧,我再看一会,有事我叫你。”
此时已过夜半,紫萱提了油壶过来,给油灯加了些油,这才退下,去外间合衣躺下了。
没一会,就听见她传来的均匀呼吸,似已沉入梦乡。
白云一仍然低头静静的看着书,时不时的翻过一页,似看的极认真。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声响,屋门从外向内推开,走进来一个青色的人影。
那人几步走到书桌前,颔首下跪,“主子,沈如眉醒了,她请求属下将这个交给您。”
白云一总算抬起头,看着身处暗处的季梅庄,接过她放在面前的一张纸,缓缓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恩人在上,沈如眉已死,若恩人不嫌弃,吾愿归属恩人,此后为恩人所用,委以终身,只听恩人号令。只盼恩人能让吾将仇人杀死,如今,吾受人陷害,口不能言,唯有将心中之言书于纸上,交给恩人看。”
“吾与当朝丞相李项乃结发夫妻,与他成婚时,还是贫贱夫妻,本在一山野小镇过着夫妇和鸣的平淡日子。三年前,在山野搭救了一名神秘的黑袍人,名姜祁。据说是白国人氏,会巫术,能占卜。”
“如今的丞相本不叫李项,名为曲言。人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曲言虽代代为民,却也心怀大志,只可惜一直被贫困困扰,落得终身为民的结果。那晚,他与姜祁在一起,请求黑袍人给他的未来占卜一卦。”
“第二天,他就带着我离开了家乡,前往京都,并且改名李项,让我不准再提起以前的名字。我虽疑惑,却没多问。后来才知,原来是那姜祁占卜出他此后的命运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会在山野中度过余生。曲言不服,认为上天不公,请求姜祁帮其改变命运。”
“姜祁告诉他,未来的大历皇朝,将会出现一个举世无双的丞相,名为李项,将名留千古,是个前途一片光明的人。不知他使了什么妖术,让他的命格有所改变。后来,李项就当上了丞相,而姜祁,不知所踪。”
“吾因知道了他所有事情的内幕,所以才遭到迫害。没想到得到了恩人的救助,留下吾一条贱命,吾必将之诛杀,方能解心头之恨。”
将信纸放下,白云一皱眉,“曲言?李项?姜祁?凤衍卿?”
姜祁不知所踪,那么凤衍卿身边的黑袍人必定就是他了。
至于他是怎么会跟在凤衍卿的身边,绝对是因为李项了!
李项不是李项,是曲言!那么真正的李项在哪里?
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什么,白云一站起身来,忽地想起那个卖糖人的小男孩,他不是也叫李项吗?
难道,是他?
白云一走到季梅庄的身边,“你将她收在暗卫队中,明晚我将去看看你的训练成果。”
“是。”季梅庄应声,缓缓退了出去。
窗外,风雨之势不见小,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能安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