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阁的暗示下,朝会后的第二天,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的奏章,就像雪片一样飞向司礼监,六部衙门的主官紧随其后。而且奏本中明确阐述了一个意思,如果一天不下达旨意,今天早晨朝堂上发生的那一幕,必定会在每天重演!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看着暴怒的高时明,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公,无非就是个不痛不痒的罢官免职,等薛党倒了,万岁爷还可以收回旨意,并且给陈清扬恢复声誉,何必与薛国观在这个关键时候顶起来呢?现在要的是让他放松警惕,自以为可以借此来要挟万岁爷,岂不知动静越大将来死得越惨?”
高时明想了想,说道:“本来还想着只要熬过这几天,这道圣旨就不用下发了,朝令夕改终究不是件体面事情,对万岁爷识人之明的声望有损。薛国观这个老狐狸倒是看出了我的用意,一步也不肯放松,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给寕波府市舶司下一道旨意,记住,要派最得力的人去宣旨,小范围内走个过场也就罢了!”
王承恩笑着说道:“属下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形式,我们的人当然会守口如瓶,薛国观的人才会大肆宣扬,当臣子的竟然逼得万岁爷让步了,在他们看来这是一次莫大的胜利,估计从早朝到现在,京城中已经是满城风雨了。您放心吧,等会我要东厂给金陵那边飞鸽传书,告知他们这件事情,让陈清扬也有个心理准备。”
从码头回来俞燕飞就觉得无所事事,收拾行装的事情有那群女孩子呢,他根本就插不上手,这次陈圆圆居然陪着自己一起去寕波府,他感觉到心都要醉了,想想天下第一美人的风情,脸上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月媚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道:“公子,王家少爷死了!”俞燕飞先是一愣,接着就开心的大笑起来,伸手把月媚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说道:“那个痨病鬼早就该死了,这时候才咽气已经是便宜他了,好啊,他死了,你婉蓉姐姐就能搬到陈府来住了,不用回去受那份窝囊气。”
秦婉蓉虽然每天都要来陈府,可名份上她还是王家少夫人,晚上很少在陈府住下,怕的就是惹人非议,这年头一个女人的名声比生命还重要,就算是掩耳盗铃,那也得装样子给别人看,王家少爷没死之前终究还是不能太过分的,谣言是能够杀死人的。
其实认真说起来也是她考虑多了,一个金陵城著名的大美人,天天对着一个痨病鬼丈夫,这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老百姓自然不会同情那位少爷!更何况在大家看来,她自从跟了俞燕飞之后,王家的日子好了许多,能吃饱饭有衣服穿不用典当家产,而且至少能够给王家少爷请得起大夫吃得起补品,做的已经够好了!
月媚把头部悄悄的枕在俞燕飞的肩部,感受着这一刻单独相处的温馨,随着这个男人逐步功成名就,他的身边也增加了好多女孩,要不是陈府的院子多房间更多,怕是住起来都有些麻烦,就因为肉多狼少,像是这种属于两个人的亲密时刻,也就变得弥足珍贵了。
俞燕飞是个很敏感的家伙,看到月媚此时的温柔,就明白他心里的担忧,于是笑着说道:“媚儿,不要想得太多,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薄情郎,无论我的身边有多少女孩子,都不能抹去我受伤期间的那段回忆!”
然后说道:“当时我虽然很贫穷,前途也很渺茫,但是有你在我身边细心的呵护,为我洗衣做饭熬药照顾我的生活,我觉得很快乐很幸福。更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温馨,正所谓患难见真情,这是我最为珍贵的一段时光。你的情意我心里很明白,放心吧,我曾经对天盟誓绝对不会辜负你,所以没有必要担心些什么,这次去寕波府你也跟着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