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皱着眉头说道:“那些混蛋你也该好好管教了,赶人出去这没错,怎么把陈清扬打的只剩下一口气,我可告诉你,最好陈清扬心胸宽广不计较,要不然会相当麻烦!”
雯儿不在乎的说道:“大人您可是内阁首辅薛阁老的学生,又是朝廷堂堂的三品大员,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提举吗?”
中年人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单独一个市舶司提举我不放在心上,关键是陈清扬这个读书人中的败类,现在的确很难惹,他先是走大运得到了佛郎机商团的信任,控制了海外输出的最大筹码,接着用此和韩赞周等宦官勾结,在曹家和吴家的事情上,连我老师薛阁老也吃了个大亏!”
接着说道:“如果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薛阁老在朝中也有庞大的势力,找个机会一定能除掉他,我害怕的是,据京城传来的消息,陈清扬似乎得到了万岁爷的赏识,竟然被授予为内库收取税银的权力,我老师投鼠忌器,无法对陈清扬下手。”
雯儿这才感到了莫名的恐惧,身边的男人是她最大的依仗,自身是朝廷大员不说,还有个当内阁首辅的老师,这些年像是密不透风的大树一般,为她挡风遮雨,又像是崇山峻岭,外力无法动摇,可如今靠山都说无能为力了,她不由得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冰冷。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中年人下了床到窗口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群芳阁的院子周围,已经被应天府衙门的官差,围得水泄不通,一队队的官兵手持兵器冲进了院子,火把的光亮把夜空照得亮如白昼。远处还有上百名穿着飞鱼服佩绣春刀的锦衣卫,连火枪队都给调来了,这种情况难得一见,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大事,值得动用这么大的阵势。
随着一阵急促的楼梯声,房门被拍的一通乱响,有人在外面说道:“东家,应天府和锦衣卫包围了我们的院子,据说要搜捕逃狱的两名江洋大盗!”
中年人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雯儿,你去处理一下,今天晚上有点不对,连锦衣卫都出动了,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你尽量配合官府的行动,那两个人实在太危险了,这个时候我不方便出面,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
雯儿也知道朝廷大员眠花宿柳,传扬出去那可是一件丑闻,虽然这样做的官员数不胜数,但有句话说的好,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只要不被人抓住尾巴,私下里干什么男盗女娼的事情都无所谓,但今天晚上不行,官府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抓捕江洋大盗,要是发现了中年人的身份,金陵城可就热闹了。
俞燕飞和韩文熙等人坐在一辆奢华的马车中,躲在远处的巷子口树下面,车中摆着一桌上好的酒菜,顶部四角悬挂着四盏灯笼,他们偶尔掀开车窗的帘子瞧瞧群芳阁的方向。吴槐领着一小队人守在四周,不过并没有穿飞鱼服,而是很普通的棉布衣服。
俞燕飞苦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帮我把这家群芳阁的人收拾一顿,至于闹这么大的动静吗?顺天府衙门的官兵出面就行了,何至于动用锦衣卫,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抓捕朝廷的钦犯呢!”
徐继珉笑了笑说道:“锦衣卫办事闲人回避,我这么做,就等于是给今天晚上的行动定了性,但凡朝廷的官员都明白规矩,谁敢询问我们具体原因?顺天府出动再多的人,也没有几个锦衣卫的威慑力大,他们想杀人还得上报刑部核准,而我们杀人是不用请示的,我就说群芳阁的人牵涉到了朝廷的大案中,谁要是多嘴那是自找难堪!”
韩文熙撇了撇嘴说道:“我还不知道上面几位公公的小算盘,无非就是想要通过群芳阁的事情,把幕后的户部侍郎王同增揪出来,进而影射到薛国观的头上,万岁爷和司礼监高公公,早就看那个老东西不顺眼了,正想和他算账呢,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