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燕飞也知道韩文熙说的有道理,通过这件事情的确可以得到皇帝的注意,甚至还能够得到召见的机会,毕竟这时候能为朝廷为老朱家输送两百万两白银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
京师的大臣们如果愿意倾家荡产帮助朝廷,就是两千万两银子也不是难题,但这么高风亮节舍小家顾大家的行为,无论是勋贵集团、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都不可能做出来,就是有这个心也不敢这样做!
大明的董事长崇祯皇帝,是个生性多疑善于猜忌的主,见到银子可能只是高兴一时,估计用不了多久是要找后账的。按理说公司给的薪俸并不高,你们那里来的这么多银子?绝对是贪污来的,绝对是挖了公司的墙角,于是按照老朱家的逻辑,卸磨杀驴恩将仇报的事情就随手做出来了!
俞燕飞虽然有举人的功名,可关键在于他不是官员而是商人,贪污受贿的说法和他不沾边。加上和海外商团的关系良好,又得到曹家的帮助,做成了这件事情体现的也是个人能力,是对大明和朱家的耿耿忠心,崇祯皇帝再多疑也不会那么无聊。
李香君倒是觉得很开心,她对自己的男人有着近似盲目的信心,此前和海外商团一笔丝织品交易,就赚了十几万两银子,在她的眼睛里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奇迹。从一个小小的举人,平步青云直接当了从五品的市舶司提举,有名气有地位有财富有权力,这样的男人才有资格把她娶回家。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李香君不敢打扰思考中的俞燕飞,只是很温柔的给他的空茶碗添满了茶水,男人要做决策的时候,是不能受到别人影响的。韩文熙也很有耐心的没有说话,无论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需要认真的掂量一下,成功了有无穷的好处,可要是失败了呢,后果不仅仅是严重那么简单,估计会是致命的危险。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无论陈清扬愿不愿意,这个职位是非接不可,司礼监派遣到江南的三大太监可谓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市舶司提举虽然级别不高,可毕竟握有实权,也是补充内库收入的重要来源,连皇帝都颇为关注,在这种情况下被别人抢走,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在江南混?
俞燕飞把手里的茶碗放下,平静的说道:“这是韩公公给我的一次难得的机遇,也是梦寐以求的绝好机会,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文熙兄,这件差事我接了,从明天开始就着手凑齐那二百万两银子。”
韩文熙既然找上门来,也就代表着事情经过了三大太监的确认,当然没有转圜余地了。江南能够拿出这么多银子的富商的确不少,但这些人缺少和海外商团沟通的渠道,更无法理顺市舶司和大明商人们的关系,遇到那些背景强大的商船,这种人估计只有尿裤子的份。
三大太监盼着能在自己手里把市舶司的职能完善,建立良好的税收制度,但这种事情不可能交给别人做,怕的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家做出成绩来赖着不走,他们只有哭的份了。如今的他,勉强算是司礼监的旁支,而且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韩文熙听到这个答复后大喜,说道:“陈兄,如今朝廷的形势万分危急,参加平叛的几路将领都在向万岁爷告急,再不发军饷恐怕军中哗变,你要尽可能把时间提前。”接着说道:“咱们都是兄弟,有些话我不瞒着你,司礼监虽然是我们的后台,可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几个秉笔太监各有各的算盘,如果被别人抢在前面,咱们的功劳不免减弱了很多。”
对这样的说法俞燕飞非常赞同,既然已经决定做这件事,那肯定是要把结果发挥到极致,否则还不如不做。大家都在抢夺这个功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