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漏了,没法继续舀水了,洛瑜旻只能将先将已舀好的一桶多点水匀对称了,并架在了独轮车上面开始推着车往回走。
走在山路上她发现有点不对了,好象自己的力气大了好多,独轮车推起来相当的轻松,原本半个来小时的路程她尽然缩短了一半就回到了家中,这些洛瑜旻都还以为是水没装满的原因。
“姐,你回来了,我来倒缸吧。”窑洞里走出一个浓眉大眼健壮的小男孩,男孩穿着一件半新的天蓝色球衣,一条打了几个补丁的裤子是干干净净的,脚上一双绿底帆布胶鞋,男孩看上去十二岁左右(其实十岁刚过),身高约1.3米,这是洛云小叔唯一的儿子洛瑜亮。
“你还小,拎不动的,等姐走了,咱家这接水的活就要你替姐来做了。”洛瑜旻的成绩很好,老师都说她如果保持下去肯定能考进京城里的重点大学,不过洛瑜旻最想去的就是有大海的南方城市,可是这离家又太远了,路费就要好多钱。
“旻丫头,水咋没打满就回来了。”姥爷洛富贵帮着洛瑜旻卸车,只看到两边都只有半桶多点水满脸的疑问,老人那遍布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树皮般皱的手,甲缝中藏满了污垢。
洛姥爷打着哆嗦的手帮洛瑜旻将水桶拎了下来。
“姥爷,今个真不带劲啊,不晓得啥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打坏了瓢子,我一会再去一趟。”洛瑜旻一脸的委曲,从屋里又拿出半个葫芦做成的水瓢。
“有没有打伤你娃啊。”洛老汉连忙问道,昏花的老眼上下打量着洛瑜旻。
“没哩”洛瑜旻下意识的将还没来得及换掉的带有血污的脚往后挪了一下,她怕姥爷看到了会难过。
年纪大的人精神头总是有些不济,洛姥爷并没有察觉到孙女的异常表情,只是将水倒进缸里后拎着两个桶出了窑洞,洛瑜旻也就默不吭声的跟着出去,将桶子再次装上独轮车吱吜吱吜的走向那生命之水。
洛瑜旻心里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离开大山,能天天痛痛快快的洗头、洗澡,不用再象现在这样紧巴巴的用水,一勺水洗脸后用来洗手,洗手后再用来洗抹布或是攒起来浇地,象自己的姥爷姥娘一年到头也难得洗一个澡。
洛瑜旻也没有注意到今天的自己力气特别的大,很轻松的就运了几个来回,把家里的几口大缸都填的满满的,然后她又出去了一趟,这一次是把姥爷姥娘的衣物带去了水洼边上就地的洗了,这也是她每周一次必做的工作,而她和弟弟的衣物平时都在学校里就洗掉的。
中午姥娘做的是豆角闷干面,姥娘从房梁上取下了洛瑜旻昨天带回来的一条约有二斤的猪肉,切了一大截下来又挂了回去,接着又在灶头四角上小瓦罐里的舀了一些热水出来洗了肉,然后将肉切成了二指宽一寸长的薄片。
灶上的锅烧热以后下些豆油烧去豆腥味再加姜末炸香后倒入切好的肉片滑油,炒的变色后,加入盐、料酒、酱油和一些清水闷上锅盖。
一边的瓦盆里放着早已泡好的一堆干豆角丝,洛周氏抓起豆角丝滤了一下水后也顺手的切了几刀,然后再掀开锅盖倒入锅中翻炒,尝了一下咸淡后才在锅里的菜上面平铺上早已擀好并切好的面条,加上锅盖并减小了灶头的火。
等到锅里的水烧干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时洛周氏掀开了锅盖将锅底的肉和豆角与面条彻底的搅匀,然后面上洒一点清水后又闷了半分钟,这时肉香,豆角香、面香则一起的飘了出来。
“旻丫头,亮儿,跌上一碗(华北地方方言:吃饭)”
姐弟俩平时在学校里吃的很节省,通常都是家里带去的豆角干咸菜,洛瑜旻想着自己在饭馆里经常有肉吃的,所以从小饭馆里带去的菜她都省给了小弟洛瑜亮。
洛周氏先给洛瑜亮盛了一大碗面条,还将很多肉片挑在了他的碗里,后又盛了一碗给洛瑜旻,再接是自家老汉的,轮到自己碗里的时候只有被酱油染的通红的面条和几丝豆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