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号大楼,那一栋神秘莫测充斥着灵异传闻却始终无法被拆除的大楼,如果这所医学院自始至终都被迷雾所环绕,我想迷雾的最深处就应该是这栋大楼。
我一个人再一次走进十九号大楼的地下室病房,厚重的铁门被换上了新锁,陪同我前去的是华冠文,我没有告诉他我们找到关于陈志泰的事,华冠文打开铁门后把钥匙仔细的收起来,告诉我说,出事后蒋馨予为了不再重蹈覆辙,病房的钥匙交由华冠文一个人保管,任何人进出这里必须得到她的同意。
华冠文不明白我要求来这里的原因,他的聪明绝对不是那种写在脸上的人,憨态可掬的笑容下有远比我想象中要多很多的睿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什么时候不说话。
他安静的跟在我身后,这里的病人应该刚吃过药,强力的药效下病人都变得涣散和呆滞,对外界的刺激和变化也显得漠然,这从来都充满歇斯底里喊叫的病房变得安静。
我透过那两次厚厚的玻璃看见安溶月目光空洞的站立在前面,根本没有看我们一眼,而是向门口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望,她是在等文继科……不,是陈志泰才对,她的潜意识中已经如同条件反射般习惯了陈志泰的出现。
我在安溶月的病房前站立了很久,陈志泰说又见到贺小瑜,我想让他回来的原因也是这个,可安溶月控制他去杀人,如果说他是被安溶月催眠,那为什么最后挟持我和云杜若的时候,很明显他的逻辑和思维都是正常的,完全看不出被人操控的迹象。
我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陈志泰来这里是为了那可以实现他愿望的传闻,可陈志泰在这里耗费了三十多年时间,我想他并没有实现他的愿望,至少在调查案件的时候,我们从来都没有接触或者是听到贺小瑜这个名字,那又是什么原因让陈志泰如此深信不疑的相信并留下来的呢?
呯,呯,呯……
我的思绪被不远处另一间病房传过来的声响打断,那应该是撞击玻璃门的声音急促而用力,我回头看见那病房和安溶月的病房斜对面,里面是坐在轮椅上的齐楚同,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看他的样子是想从里面出来,玻璃门阻挡了他的去路,他正用头撞击玻璃门。
他的举动引起我的注意,我和华冠文走了过去,齐楚同明显是因为我们的出现情绪才变得这么激动,他的病历我认真研究过,脊柱断裂导致的截瘫也压迫了他的神经,他无法正常的交谈只能说一些简单的字句,为了抑制他病情的发展,长时间的服药让他变得呆滞痴傻。
齐楚同吃力的缓缓抬起手,隔着玻璃吃力的对我们张牙舞爪,他那张被毁容的脸如今更加狰狞恐怖。
“他经常这样吗?”我问旁边的华冠文。
“是的,他和这里其他病人一样,对医生有很深的敌意和仇视。”华冠文指着我们穿的白大褂说。“齐楚同尤为的严重,他的攻击性很强,我这耳朵……”
华冠文深吸一口气看向我,听到这里我目光落在他残缺的耳朵上。
“这是齐楚同袭击造成的?”
“对,他对食人所带给他的满足感和*从未减轻过,有任何机会都会发起攻击,我是在一次为他治疗的时候,靠的太近被他从身后袭击。”华冠文心有余悸地回答。
华冠文说完后走到我前面直视着里面的齐楚同,应该是条件反射的惧怕让齐楚同吃力的推动轮椅向后退,他涣散的眼神来回在我和华冠文身上游离,直至他退到床边然后用无力的手支撑在轮椅的扶手上,颤巍巍的移动着身体竟然从轮椅上站起来。
齐楚同是截瘫导致他下半身没有感知,全靠他手上的力气在支撑身体,不明白他当着我们面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维持多久,整个人从轮椅上摔倒在地上。
我连忙让华冠文打开病房的门,齐楚同即便是趴在地上依旧吃力的抬着头用憎恨的目光仇视着我们,我去把他搀扶起来,忽然齐楚同左手用力掐住我脖子,右手伸到他病床的下面,等他右手再抬起时灯光下我看见一抹寒光向我喉咙直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