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讷地看看云杜若,再张着嘴看向窗外,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抚摸刚才被我打红的脸,云杜若浅笑地望着我忽然有一种心快要被融化的感觉,即便知道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可此刻心中莫名的释然和轻松,我伸出手去把她的手紧握在手心,我想即便最后我和她在废墟中被人挖出来的时候,我们也会一直这样牵绊着彼此。
文继科估计也没想到云杜若会这样做,躲在墙后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忽然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游离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但很快那种黯然就被阴沉所代替,他缓慢地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解开的衣服中是随时会被引爆的炸药。
我和云杜若还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几乎为零,事实上到现在我对于死亡的感觉最多不过是敬畏,但绝对没有害怕,只是云杜若没有走多少让我有些遗憾。
事已至此我反而变得轻松起来,牵着云杜若如同文继科那样懒散的坐在地上,还好,口袋里还有烟,我掏出一支放在嘴角,抬头看看对面的文继科,把烟盒递过去,他犹豫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
我把烟扔到他脚边,点燃嘴角的烟后,把打火机扔了过去,文继科从地上拾起来,看他拿烟的动作他是会抽烟的,可我并没在他的房间中看到过烟头,想必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的习惯。
文继科点燃烟深吸一口,手枪被他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来回拨动着打火机并且敲击在地上,寂静的教学楼中那是我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我有一个朋友,说人死后会重入六道轮回,看样子你心意已决,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过会到了下面好歹也相似一场,做个伴也不会孤单。”我叼着烟冲着文继科笑了笑很平静地说。“人都说死不瞑目,说起来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的,就是最后这起案件,还有些疑惑没解开,不如我们聊聊,我若说的对你点点头就成。”
文继科偏过头瞟我一眼,吐了一口烟雾五十多岁的人了,很少见到如此睿智明亮的眼睛,他舔舐了一下嘴角,慢慢的朝着我们点点头。
云杜若靠在我肩头,我们十指紧扣如同一对热恋的情侣紧紧偎依在一起,很难去描绘现在的场景,对面那个浑身绑满炸药的人明明会危及到我们的生命,可我和云杜若居然还能坦然的如同朋友闲聊般和他交谈。
云杜若把我们之前推断出来的案情都说给文继科听,我想这些都是证据确凿的事不容他抵赖。
“这个案件布局的确很精妙,若不是你和安溶月百密一疏在钟楼遗留下指纹,或许我们永远也不会怀疑到你们身上。”云杜若从容不迫的看着文继科说。“你想杀容彦无非是想阻止我们的调查,但是你用的却是十年前赫连漪死亡的意外事故手法,可见十年前你是知道合德医学院发生的那起事故,学校的解释完全是巧合,但我们很想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和你有关。”
“对,十年前赫连漪的死亡是不是还另有隐情?”我直视着文继科问。
他弹着手中的烟灰好半天才转头看我和云杜若,头轻轻的点了一下。
我和云杜若相视一笑,果然被我们猜对了,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难道赫连漪并不是误入的停尸柜,而是你把她关进去的?”
“从你布局要除掉容彦的手法看,十年前赫连漪事故的过程你很了解很清楚,我相信知道真相的人很少,蒋馨予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一定会掩盖所有一切,你接触到这件事的机会不大,除非你参与过整件事的过程。”云杜若心平气和的对文继科说。“是你杀死的赫连漪吧。”
“眼睛看见的未必都是真的,何况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一切都是你们设想出来。”
“那你可以告诉……”
我和云杜若同时一愣,惊讶地看向文继科,那苍老低沉的声音是从他口中发出的,一个在我们心中根深蒂固的认为是哑巴的人突然开口说话,着实让我和云杜若多少也有些震惊。
“你……你不是哑巴?!”
“我说过,眼睛看见的未必都是真的。”文继科深吸一口烟看着我们淡淡地说。“我不说话和我不会说话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
什么样的人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想应该是不愿意过多接触的人,文继科想隐瞒自己的一切,当然不想有太多的人关注他,我想这就是最好的掩饰,至少很少有人愿意和一个性格孤僻的哑巴交流。
“那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我慢慢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