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永远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说出合德医学院后,我们所有人会用如此震惊的目光看着他,也正是他说出的这个地方,终于让我想起赫连漪的遭遇我在什么地方听闻过。
在调查聂冰婉等五人的自杀案的时候,我曾一度把焦点聚集在十九栋大楼上,这是一栋似乎无法被拆除重建的大楼,前前后后历经三次重建都不了了之,中间发生的意外姑且不提,最后不得不在十九栋大楼旁边重新修建了一栋新的教学楼。
云杜若和南宫怡当时收集的资料显示,这栋新的教学楼和一直和合德医学院灵异传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十九号大楼一样不太平。
据说有一年晚上地震波及到新建的教学楼,晚自习回宿舍的女生说是在大楼墙体的裂痕中看见有人的白骨手露出来,那晚电闪雷鸣,闪电照亮的裂开的墙体,女生说在裂痕中还看见被镶嵌在里面的骷髅头。
那女生随即就报告了学校,不过等到派去调查的人走近才发现,不过是地震的时候,大楼旁边的树倾斜靠在大楼的裂痕中,远处看去就如同一只手,至于骷髅头应该是树叶拼凑在一起的幻觉,学校方面很快就派人修复了裂痕。
这个女生应该就是赫连漪,没想到事隔十年后,我们居然又见到了赫连漪,从时间来推算她的确是在发生这件事后不久自杀的,我们都说不清楚,一个死亡十年的人怎么能重新活过来。
或许是赫连漪的出现,让我想起另一件事,403宿舍的四名死者在死亡两小时后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和赫连漪的出现虽然大相径庭,一个生而另一个是死。
但这两件离奇的事却都是发生在合德医学院,这个地方本来已经渐渐从我脑海中淡忘,但赫连漪却再一次把我拉了回去,那本来就是我纠结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谜团,如今赫连漪的出现似乎让合德医学院在我心中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个案件被我们接手,赫连漪连同她的所有资料一起被带了回去,我即便在经历过太多诡异离奇的事后,开始相信一些不为人知但真实存在的事,可对于一个死后十年又重新复活在我们眼前的赫连漪始终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唯一的解释或者说还算合理的说法就是赫连漪当时并没有死,可是尸检单却足以推翻我这个假设,要知道化验一个人是否是服用过量安眠药致死,在尸检的时候是会被切开胸腔取出死者的胃化验里面的药物残渣,我绝对不相信经过这一系列化验和尸检后还能活下去的人。
“你们好好回忆回忆,你们是亲眼看见赫连漪下葬的吗?”我看着对面的赫连光和胡兰芝严肃地问。
为了探查这件离奇的案件,我们特意把赫连漪的父母一共带了回来,两个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我们面前拘谨的埋着头,怯生生的不知所措,相信赫连漪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对于父母来说真是悲喜交加,悲痛的是女儿明明已经死亡十年,或许这份伤痛已经渐渐愈合,可赫连漪却突然完好无损的站在他们面前,就犹如被撕开的伤疤,丧女之痛顿时又记忆犹新。
可又万分惊喜,因为女儿又失而复得,但我相信这种欢喜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这对夫妇心里和我们一样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明明死亡十年之久的赫连漪怎么可能又活过来。
“是的,我们的风俗人死后要土葬,那天她妈哭晕了好几次,我劝说下葬就别去了,她说要送……送女儿最后一程。”赫连光声音哽咽地回答。“我们是亲眼看着女儿下葬的。”
“下葬的时候赫连漪的尸体你们确定在里面?”云杜若在旁边加重语气问。
赫连光握着胡兰芝的手,老女人目光惶恐地点点头,我眉头一皱和其他人对视,为了严谨南宫怡派人探查过赫连漪的坟堆,经过十年的掩埋,存放赫连漪尸体的棺木已经腐朽不堪,可是在棺材中却没有发现赫连漪的尸骨。
若是按照赫连光夫妇地说法,他们亲眼看见赫连漪下葬,那赫连漪的尸骸怎么会消失在棺材中,这加剧了我之前的想法,或许赫连漪并没有死,但是这样的话,赫连漪这十年又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更让我们匪夷所思的是,十年后出现的赫连漪为什么容貌一点都没有变化。
“有……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赫连光舔舐着干燥的嘴唇犹豫不决的样子。
“什么事?”太子问。
“前些日子……”赫连光吞吞吐吐的对我们说。“前些日子下暴雨,赫连漪的坟在后山下面,我担心雨太大会把坟上的土淋走,连夜赶过去看,等我快走到的时候,突然一声巨雷在天上炸响,不偏不倚的劈在赫连漪的坟头……据说……据说……”
“据说什么?”南宫怡见赫连光支支吾吾耐心地问。
“据老一辈人说,坟头被雷劈的话,死了的人就能重新还阳。”胡兰芝见赫连光说不出口,在旁边把话说完。
对于这个说法没有半点依据,我看向韩煜他也没有任何表情,现在最为棘手的是,已经判定赫连漪就是赫连光和胡兰芝的女儿,如果她真是已经死了十年的赫连漪,那她同样应该有过往的记忆,可这些记忆的真伪我们是无法判断的。
这也是把赫连光夫妇带到这里来的原因,没有比父母更了解女儿的,我们打算安排他们见赫连漪,只有他们能准确的判断突然出现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赫连漪。
我们在外面透过玻璃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赫连光夫妇走进去的时候依旧不知所措的惊怕,倒是胡兰芝脸上见不到惧怕的神情,看她的目光似乎已经认定房间中站立的女人就是她女儿赫连漪。
比起赫连光夫妇的拘谨和疑惑,赫连漪却显得格外自然和开心,看见父母的开心和喜悦满满的写在她脸上,很大方自然的走过去,一把抓住胡兰芝的手微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