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带走聂冰婉的尸体后,我快步回到办公室,在堆积如山的卷宗档案中匆忙地翻查,好不容易被云杜若整理好的案件资料很快被我弄得一片凌乱杂乱无章。
“你在找什么?”云杜若看我心急火燎的样子再加上被我翻乱的资料没好气地问。
“日记!聂冰婉的日记本。”我一边翻找一边大声对其他人说。“都别闲着,过来帮忙找,刚才聂冰婉的母亲张秀兰说,聂冰婉有记日记的习惯,一定要找到聂冰婉的这本日记。”
“找……找聂冰婉日记干什么?”南宫怡过来帮忙诧异地问。
“张秀兰透露聂冰婉本来是要出国,可突然放弃,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她恋爱了,而且张秀兰确信聂冰婉在交往。”我把从张秀兰那儿无意中得到的情况告诉其他人。“这个案件即便是自杀有找到动机,从一开始就排除了情杀的可能,就是因为走访调查中都反馈这四名死者没有情感纠纷,可依据张秀兰的话,聂冰婉一直都有在恋爱,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说明聂冰婉是刻意在隐瞒。”
我把希望和新的线索都寄托在那本日记上,可翻找完所有警方移交过来的资料和证据都没有找到那本日记。
刚被点燃的希望又渐渐暗淡下去,我看着面前一大堆被翻乱的资料和档案,有些失望地坐到椅子上,聂冰婉即便是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事,可为什么要隐瞒所有人,甚至连她最亲的张秀兰也不告诉。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聂冰婉录下整个自杀的过程,而且从视频中看403宿舍中的四名死者,在死之前最反常的就是聂冰婉,如果是为情所困而自杀也不是说不过去。”云杜若若有所思地说。
“聂冰婉既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恋爱的事,或许真会把这个秘密写在日记里。”韩煜抚摸着银月说。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我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皱着眉头说。“今天张秀兰来认领聂冰婉尸体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聂冰婉脚底的纹身,她告诉我聂冰婉向来洁身自好不可能纹身,而且她最后一次见到聂冰婉是两个月前,她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时候聂冰婉脚底是没有纹身的。”
我一边说一边在尸检照片中把聂冰婉脚底纹身的照片找出来,放在桌上诧异地说。
“这纹身很奇怪,只有一串数字,110302,我始终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串数字,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你们过来都帮忙看看,集思广益或许会想起来。”
“现在的学生都有自己的思想,何况纹身也不能说是坏事,可能是一种纪念或者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南宫怡不以为然地说。“或许这串数字对聂冰婉意义非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我在尸检聂冰婉的时候特别留意过这纹身,以皮肤表皮的色素沉积和创口愈合程度,我检测过结果是,聂冰婉纹身纹在身上的时间应该是四年前,就是她刚考入合德医学院的时候。”我吐了一口烟雾不慌不忙地说。
“四年前……那就有些说不通了,纹身又不会消失,既然是四年前纹上去的,为什么张秀兰最后一次看见聂冰婉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而在聂冰婉死后纹身清清楚楚的在脚底。”云杜若听完很疑惑地问。
我转向拨动念珠安静坐在一旁的太子,说起纹身估计我们这些人里没有谁比他知道的更多,我第一次见到太子是在六道酒吧,当时和太子因为云杜若发生冲突,我抓扯烂他的衣袖。
太子裸露的手臂上,整个手臂被密密麻麻的纹身所包裹,让人感觉无比的震撼。
那纹身不是图案,而是一排排刚劲有力的小楷文字。
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
太子的半边手臂都纹满了金刚经,之前总感觉在身上纹身的人多少有些匪气,或者说不伦不类,可太子身上的纹身却看的是那样自然,甚至还有些超凡脱俗的感觉。
“纹身有没有可能会消失,或者用什么办法能让纹身暂时不出现?”我转头看太子认真地问。
“据说有一种方法可以,就是用鸽子血纹身,那刺青平时肤色如常,看不出半点痕迹,而醉酒或极其激动之时便会显现红色,艳丽夺目,所以鸽血纹身又称为酒纹身或隐纹身。”太子心平气和地回答。
他走过来看看我找出来的那张关于聂冰婉脚底纹身的照片,很快摇了摇头。
“这是普通的刺青,只要纹上去是不可能暂时消失的,即便是洗掉纹身也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关于聂冰婉的数字纹身到底有什么含义,我们反复研究了很久,惊奇的是几乎每一个人都和我有相同的感觉,这串数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没有一个人能想起来。
而且这纹身和这件案子中其他匪夷所思的疑点一样,更是让我们想的焦头烂额,我可以肯定这是四年前的纹身,但为什么张秀兰却没有发现过,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张秀兰眼花没留意到,何况现在纹身的女学生大有人在,聂冰婉身上有纹身也不足为奇。
我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张秀兰提到的日记本上,南宫怡忽然若有所思地说。
“这里都是警方移交过来和案件有关的资料,还有就是勘查现场时收集的物证,日记本是聂冰婉的私人用品,而且是极其隐私的东西,我想聂冰婉一定收藏在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而警方在收集资料的时候应该不会留意到日记本的存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思索地说。“聂冰婉死后警方就封锁了403宿舍,聂冰婉有坚持写日记的习惯,那日记本一定还在403宿舍里面,看来我们还要回一趟合德医学院才行。”
我刚掐灭手中的烟头,门外的警员敲门进来,说是刑警队的温近南带了一个人来,我和云杜若都是温近南的老熟人,南宫怡的意思关于四十局的职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让温近南进来怕是不方便,所以我和云杜若单独出去见他。
站在温近南旁边的是一个挺年轻的男生,温近南一见到我们没有太多客套话,直截了当地说。
“他叫吴霄,是合德医学院的学生,刚好也是403宿舍四名死者的同班同学,今天一早他来警局说有一些关于案件的事要反映,因为案件已经移交给你们,所以姜局让我把人给你们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