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心良的爹爹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床上呼呼的扯起了鼾声。
前几日,在大伯的联系下,付心良已经定好了跟着前往并州的商旅,一同离开。
但是离开之前,他手放到书箱之上,眼神阴鹜。
枫落桥辰时三刻,林然若是来了……
眼看自己就要离开,亲生爹爹仍旧醉生梦死的模样,付心良不由心生厌恶。
他心胸狭隘,自那日被夫子斥责之后,没了进入白露书院的希望,也不想再到学堂看林然和朱文他们得意的样子。
这才一直称病在家,没有上学堂。
以付心良对林然的了解,他赴约的可能很大。
碧波荡漾,光秃秃的柳枝风中摇曳。
站在桥上,望着水中倒影,林然想起第二次和辛夷见面时,她临走前那句俏皮的话。
“你命中犯水哦。”
他负手而立,物是人非,他从未想过两人关系能如此密切。
“林兄,你来了。”
阴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林然转身,发现付心良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猛然间对上一张苍白的脸,他到底惊了下,再加上付心良瘦了许多,颧骨格外突出。
付心良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付兄,夫子一直很遗憾,你能够想通,实在是大幸。”
提起夫子,付心良眸中嫉妒一闪而过:“林兄和朱兄,应该已经获取白露书院的院试资格了,恭喜。”
看着付心良态度平静,没有怨恨。
林然温文一笑,点头说:“同喜,付兄只要潜心向学,前途不可向量。”
“是么?”
付心良不置可否答到,身子往前逼近了一点儿。
他无缘无故的靠近,让林然颇觉怪异,毕竟同为男子,他也没有在意。
看着林然含笑静立的模样,想到自己将一去千里,付心良心中恶念愈发炽盛。
枫落桥旁人迹罕至,此刻只有二人在场。桥栏破旧不堪,付心良试过只要稍微用力,腐朽的栏杆就会折断。
林然背朝着桥栏,两人之间不过一步距离。
辛夷与青松结伴而行,只听说金光门荒凉,没想到大白天的竟没几个人。
天气渐冷,她缩缩脖子,加快了步伐。
快行至枫落桥时,青松忽然叫到:“小姐你看,那里是林公子。咦,他怎么和姓付的在一起。”
辛夷抬头一看,离得太远,她没看清楚两人面部表情。
只远处潋滟的水光,让她心头一紧,久违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她抓紧袖口,正要高喊林然名字。
“林兄,小心,你的身后!”
付心良瞳孔放大,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然不知是计,转身去看,背后一股大力,让毫无防备的他踉跄之后,撞倒栏杆跌入河中。
扑通一声,林然落入水中,付心良在桥上看着他在水中苦苦挣扎。
刚入水时,惊慌失措的林然,不可置信的望向付心良。
付心良惨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红晕,他恶毒的朝着水中人说:“恭喜了,步步高升。”
眼睁睁的望着林然落水,辛夷脑中一片空白,疯一样朝他跑去。
青松紧随其后,心中亦是担心林然情况。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乱了付心良计划。他顾不得其它,快步走下桥,往藏行李的方向跑去。
他本想欣赏林然挣扎的姿态,如今化为泡影。
急速离开的付心良,害怕恐惧之中,掺杂这一丝兴奋。
被人看到他亲手把林然推到河中,让他十分得意。
他就要离开清流镇了,谁能耐他何干。
付心良不无恶毒的想着,林然最后溺亡在水中才好。
他不是天才么,不知天才到了碧落黄泉,能不能受到厚待。
这次即使他能逃出生天,也会大病一场。
得罪了他付心良的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一心牵挂林然的辛夷,自是无暇其他,没工夫管付心良的去向。
断掉的栏杆,水中兀自挣扎的林然,辛夷快步爬上阶梯大叫到:“林然。”
耳边依稀传来熟悉的声音,林然努力挣扎着朝岸边靠去,他并非旱鸭子。
无奈天气太凉,入水之后,林然双腿一起抽筋,使得他空有水性,完全施展不开。
枫落桥地处荒凉,桥下河水,此时正逢涝季,最深处足有两米多深。
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林然浮浮沉沉,始终爬不出来。
前世的林然溺水的消息,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辛夷毫不犹豫,解了外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