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出了柜台,快步走向坐堂大夫那里,附耳说了一阵。
那大夫方懒洋洋的证了眼,打量了辛夷一遭。
他站起身子,走到了柜台前,话也不说,拿起盒中人参粗略看了一眼。
“四十三年份儿的,三十五两银子。”
不咸不淡的态度,让青松颇觉自家小姐受了怠慢。
辛夷佩服起面前人的功力来,一眼就能将山参的准确年份儿说出来,他在药材这一行当,定然浸yin多年。
“好的,三十五两银子,卖了。”
干脆利落,没有讨价还价,大夫抬眼难得对面前小姑娘生出了好感。
他平日坐馆,见多了痴缠的病人和家属,遂待人态度愈发冷慢。
出了同仁堂,辛夷心情格外顺畅。
一下子多了三十五两,她终于又找回点儿暴发户的感觉了。
多亏了郑直和朱文,她才能因祸得福,从李家抠出这点儿银子来。
可怜青松挨的闷棍,没办法还回去了,刘能被赶出李家胭脂铺,也算是惩罚。
虽明知李家家主,不是什么好人,她此时也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狐假虎威,固然能逞一时威风。但有一朝一日老虎不在了,狐狸命运会十分悲惨。
有了银子,上河村那五亩地的开发也该提上章程了。
错过了忍冬的种植,再等又是漫长一季。
“少爷,老爷请您回家。”
飞来横祸,郑直瞠目结舌的望着从天而降的人,心里终于敲响了警钟。
他,竟然暴露身份了。
惨矣,之前只顾着一时痛快,在清流镇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如今,远在汉阳城的爹爹都被惊动了,他这次绝对在劫难逃。
郑直猛然扭头,手指从下人身上,一个个点过,叫到:“你,你,你,还是你,到底是哪个出卖了少爷我。给我站出来,我绝对不会打死你!”
他说的咬牙切齿,以守砚为首的下人,齐齐后退一步,恭敬回到:“小的不敢。”
郑直隔空踹了一脚,恨恨到:“兔崽子,不是你们,老爷子怎么知道我在清流镇办的事儿。”
虽说老爷子往日神机妙算,但他又没千里眼,一定有人在偷偷通风报信。
他明显拖延时间的手段,让来人面露不耐之色。
作为郑文暄的衷心手下,黎青也是看着郑直这孩子长大的,怎么会看不出他心里的弯弯绕绕。
为了打消他的小九九,黎青正色道:“少爷,老爷让您尽快向夫子言明,及早归家,不得拖延。”
租来的院子比起郑府,简直能用逼仄形容,黎青打量着院中陈设,少爷这次过的艰苦。
只是向来喜好安逸的少爷,既然能定下心在这种地方安身,怎么就闹出了那么大动静来,他实在难以理解。
清流镇这边传回去的消息,黎青一字不落的看了。
老实说,对于钱员外那种丧尽天良的人,他觉得少爷做的很对,十分解气。
对于这种人,就该阉了。
不过少爷的举动实在太过激烈,汉阳城里他做出什么事儿来,老爷还能随时给他擦屁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