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不比麦收,用不了几天就结束了,送长平和长安上学堂的事儿也提上了周程。
村塾开学的日子,刚好就在这几天,没什么可准备的。辛家连笔墨纸砚都没买,就买了十条腊肉两壶酒,送到了杨夫子家里,算是在村塾挂上了号。
村塾唯一的教书先生,便是老秀才杨勤学,上河村公众每年出十两银子做杨夫子的聘金。
凡是上河村的孩子,只要拿出一定束脩,就可以在学堂念书。
当然,若是极有钱的人家,也会定期给先生一些薪金,希望先生能对自家孩子多加指导。用现代话来解释,就是开小灶。
不过,凡是家中真的不差钱的,早就搬到镇上去了,镇上的私塾也比村中强些。
开笔礼以及祭孔老夫子只在正月长学开始时才举行,短学只需向孔老夫子的圣像和夫子各磕一个头就行了。
在送束脩时,长平和长安已经行过礼,杨老夫子一丝不苟的态度,让两人心里打起了小鼓。
村塾秋后第一天开课,除了前来上学的学子,还有一大群凑热闹的小毛孩儿,与没有上学资格的丫头。
小怜和玉荷小时也来凑过热闹,年纪大了,到了害臊的年纪,便没跟来。
辛夷与辛桂香倒是跟着长平二人,来到了二十多里外的学堂,她们一路可是生生用双腿走过来的。
看到三间瓦房并排的学堂时,辛夷腿都快走断了。
和辛桂香不同,她对村塾压根儿不感兴趣,可是长平非要让她们一起陪着。辛夷都有点儿哭笑不得了,她才七八岁的年纪,长平为什么老把她当做主心骨。
她要是能猜到长平打的如意算盘,一定会更加无语。长平非要辛夷跟着的理由很简单,他听说杨夫子对学生十分严厉,动辄打手心还会罚站。
联想到三妹似乎很得先生欢心,长平才一定求着她过来,若是他表现不佳,也能为他求个情。
孩子们吵吵闹闹的慢慢聚集,学子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学堂,没有机会进去的只能在窗外眼巴巴的瞧着。
长平和长安望着携带纸墨鱼贯而入的小同窗,羞赧的后退。
在村里读书的大多是蒙童,年纪从七八岁到十岁不等,他们两个的年纪着实太大了些。
看出两位兄长的尴尬,辛夷伸出手推了两人一把,笑着说:“长平哥,你们要是再不进去,等先生来了就要打掌心了。”
一句话,成功让长平和长安慌了神,不再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从窗外看,上河村的学塾麻雀虽小五脏具全,简陋的桌椅整齐的摆放着,有的桌子上还摆放着笔墨和砚台。
七八岁的孩子们,没人能坐得住,在屋里你追我逐,像撒欢的小鸟。
个头极大,又显得笨拙的辛家两兄弟,一进门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们憨厚愚笨的样子,让鬼灵精怪的孩子们生出了捉弄的心思。
长平和长安,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目标,他们局促的捏着衣角,望见有空位,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两个头上挽着两个小发包的男孩,调皮的相视一笑,默默一人抬起一只脚微微外移。
等长平路过时,两人猛的将脚给伸了出去,堵在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