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松冷冷打断道:“论资历,我等确实不能与袁大帅比较;但试问袁大帅,与敌人打仗时,资历有什么用处?”
袁石一愕,喃喃不能回言。
闻青松不屑轻哼一声,继续说道:“脱离了朝廷,朝廷必定不肯干休,定要派兵征伐;想夺得立足之地、抵抗朝廷打压,须得有真实本领才行。袁大帅,你智计并不十分出众、武力更是平常的紧,又没干过什么大事、没什么过人的威望;请问,我们凭什么要服你?”
袁石沉吟片刻,扫视并肩而立的闻青松、冯坷、齐天和三人,缓缓点头,叹道:“我懂了你们实力不弱于本帅,所以不甘屈于本帅之下,是么?不知你们三人,谁想与本帅相争称王?是闻将军么?”
闻青松微一摇头,撇嘴笑道:“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不敢擅动自立称王的心思”冯坷接口道:“袁大帅,事到如今,不妨挑明了说吧。我们三个,没有自立的野心,只想投得一个可成大事之人,助其建立功业,求个富贵尊荣;但可惜,袁大帅并不具备成就大事之才;要我们追随袁大帅,我们是不干的”
袁石奇道:“投个可成大事之人?……你们想投靠谁?”
冯坷应道:“眼下还没有找到这样的人;但轩辕大乱,不用多久,必会有英雄豪杰崭露头角;到那时,我们自会选择而投总之,袁大帅想自立为王,我们不反对,但也绝不跟从;您想干什么,都与我们无关”
袁石望着三人,皱眉思索,沉吟不语。于宽忍耐不住,怒视三人,森然喝道:“不为我等之助,便是我等之敌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莫转错了念头”
冯坷大怒,扶剑喝道:“姓于的,你在吓唬老子么?想来硬的,老子奉陪就是”
于宽亦扶上剑柄,正要还骂;袁石沉声阻道:“罢了;此事只能凭人自愿,不可强求”于宽见他劝阻,只得气忿忿的将头转向一旁,不再多言。
袁石着闻、冯、齐三将,冷笑道:“离了你们,本帅也未必不能成事;你们不肯追随本帅,等将来本帅大事成时,你们可别后悔”言毕,不再理会三人,转向李峦峰去,问道:“李将军,你可愿相助本帅?”
李峦峰默然半晌,叹道:“事关重大,我需仔细思忖才行,眼下还拿不定主意”
袁石点点头,含笑安抚道:“慢慢想,不用急;本帅有耐心等你答复”又转问左烈:“左将军,你如何打算?”
左烈稍一迟疑,望向严奇,问道:“严监军,你有督导众将之责;我们究竟该何去何从,你倒是拿个主意呀;怎可置身事外,一句话也不说?”
严奇苦笑道:“王爷不在了,我这监军之权,也做不得数了我无力左右诸位抉择,无话可说”稍一停顿,又皱眉说道:“白虎军派系之分,早已摆在明处,不须再有隐晦;袁大帅与闻将军两派,都已有了明确选择……左将军,你与李、唐、陈三位将军,不也是一派么?为何你们这一派,却不商议而行、共同进退?”
左烈经他一提,登时想起;一拍大腿,叫道:“不错;我们这一派,实力也很不弱,何必只听别人计较纷争,却没有自己的主意?”说着,已转头向陈敬龙望去。唐、李二将听严奇这话,也不自禁便转头向陈敬龙;却是上次因陈敬龙引导出兵,得以破敌建功,唐、左、李三人都已不知不觉间把他当成主心骨;有了疑难欲寻人商议时,首先便想听听他的主意。
袁石被严奇提醒,又见唐、左、李三人望处,亦想起陈敬龙的份量;忙含笑问道:“陈将军,你智勇双全、声名赫赫,本帅一向对你极为敬重如果你肯相助本帅,本帅定以兄弟相待,与你平起平坐、共享尊荣你意下如何?”
陈敬龙这半天一声不响,只静静观望,众将究竟能闹到何等地步;眼见袁、齐两派分道扬镳已成定局,绝无回转希望,不禁暗自叹息;此时听袁石一问,忍不住心中愤慨,怒声笑道:“好,好;我还以为你们都把我当成死人了;原来不是”稍一停顿,又悲声笑道:“王爷耗尽心血,培养这一支白虎精兵,是为了给你们用来争求尊荣富贵的么?嘿,王爷尸骨未寒,你们便只顾谋算私利,竟将本身职责都忘的干干净净,亏你们方才还有脸为王爷流泪,亏你们还有脸说出之白虎精兵是王爷的心血”话刚出手,忽地左手急动,抽剑出鞘,向外掷出。
那长剑划个弧线,斜斜落下,“夺”一声钉在帅案上;剑身微颤,嗡嗡轻响。
众将无不骇然色变。袁石更是惊的手足无措;慌道:“陈将军,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陈敬龙冷冷扫视众将,森然说道:“今日这帅帐之中,再有人敢提起‘尊荣富贵’四字,我必立斩其首陈敬龙还算有点本领,要杀这帐中任何一人,都易如反掌;我能说得出,便能做得倒,有谁不信,尽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