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碍于他情面,又忌惮他监军身份,不好违拗他的意思;听他呼喝,只得各自出帐,回归本营。一场庆功宴,就此不欢而散。
众人散去时,陈敬龙故意磨磨蹭蹭,落在最后;待欧阳干将由铸剑山庄弟子用软椅抬了,出帐而去,方才跟出,缀着他行走。
稍行片刻,已再不见其他将领;陈敬龙紧赶几步,抢到欧阳干将椅旁,低声道干将兄维护扶助之情,敬龙感激不尽。多谢”欧阳干将轻声笑道你我,本应相扶,何需道谢?”陈敬龙正色叮嘱道干将兄为敬龙而得罪袁石,只恐袁石不会轻易罢休;干将兄切须提防……”
欧阳干将微笑摆手,打断他,低声笑道袁石所行有亏职责,大失人心,不足为虑;他这帅位,风雨飘摇,不久必失……嘿,敬龙,你可要努力争取,莫失良机才好;我会一直支持你,绝无更改,只管放心”
陈敬龙听他言语,分明有帮助争取白虎军帅位之意,不由惊喜莫名;正要深谈几句,却听严奇在身后不远处含怒喝道陈将军,等我一等,严某有话问你”
欧阳干将含笑冲陈敬龙一拱手,低声道你我隔阂已去,随时可相聚商谈,不必争在一时;愚兄先告辞了”
陈敬龙亦知,当着严奇,绝无法与欧阳干将深谈,只得点头作别。欧阳干将示意抬椅弟子加快脚步,匆匆而去。
陈敬龙驻足等候。不一刻,严奇赶到近处,转头四顾,见附近再无旁人,方含怒问道敬龙,你搅的众将不和、将帅反目,究竟有何意图?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任意故闹,我可不肯与你干休”
陈敬龙笑道众将早就不和,将帅之间,暗中早有不睦,不然,王爷又何必要我投身白虎军中?我只不过让这些不和不睦明白表现出来,以便心中有数,但其不和并非因我而生,严将军可不能责怪于我”
严奇思索片刻,怒色渐消;沉吟问道你经这一宴,有何收获?对哪些事情做到心中有数了?”
陈敬龙沉吟应道收获着实不少;至少大帅威望已失,再无服众之能,我已”
严奇缓缓点头,叹道唉,袁大帅凭其资历而得此帅位,往昔没有战事时,行事还算公道,并不落人话柄;可如今,到了战场上,存亡得失明明白白,再容不得丝毫遮藏掩饰,他便无法维持昔日形象了这次与敌对战,他先是坚守只求不失,颇显懦弱,已令许多将领不满,而大战起后,他又只顾保存实力,不让护卫军冲锋陷阵,如此自私作为,着实令人气愤。经此一战,他确是威望大失,再不能慑服众将,不然,今晚也不会有多位将军敢公然向他发难了”
陈敬龙点头叹道他只能做和平时期的大帅,却做不得战争时期的大帅;这一点,想必王爷早就的明白,不然,也不用担心白虎军会有分崩之日了而从今晚诸将表现来,白虎军分崩之日,已然不远”
严奇默然片刻,黯然叹道诸将并非都是自私小人,只不过,都意识到将来白虎军必有变故,所以大多都着意于保存实力,以免有变故时,实力不够,受别人压制;正是因这顾虑,所以大部分将领在与敌对阵时不肯施展全力,也正是因为许多人保存实力之意显然,令别人疑忌,所以诸将才越发不和”
陈敬龙冷笑道上行下效;有如此着意自保的主帅,自然便有着意自保的将领;此事并不奇怪”稍一沉吟,又道依我来,众将颇有派系之分。楚文辉、于宽二人,是倾向袁石一派的,对么?”
严奇点头应道不他二人自从军以来,便在袁石手下,是得袁石培养提拔,方能成为大将;他二人,正是袁石嫡系,自要全力维护袁石”
陈敬龙微微摇头,沉吟道全力维护,倒不见得。我于宽是对袁石死心塌地,那楚文辉却并非盲目支持袁石。在唐将军斥责众将不尽军人本份时,楚文辉颇显愧色,可见此人自私之心并不很重,倒颇有卫国护民之意对与此人,将来得机会时,很可以争取一下”稍一停顿,又问道闻青松、冯坷、齐天和三将,相互维护,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而三人是以闻青松为首,对不对?”
严奇笑道你果然颇有收获不,他们三个,交情深厚,自成一派,向对袁石不很服气。但三人中,并非以闻青松为首,却是以齐天和为首;只不过齐天和不擅言谈,不似闻青松一般多话,所以总让人误会他是追随闻青松而行事,但实际上,闻、冯二人都是随齐天和而行,闻青松所语,皆是出于齐天和授意”
陈敬龙闻言大喜,笑道原来齐天和才是三人之首,哈,这可真是好极了”
四百零二节、派系之分
四百零二节、派系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