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冰双手抱着双膝,把优美弧线的下巴颏枕在双膝上,望着江水涛涛,半晌,才幽幽道:“我没想过,真的,――我从小到大,跟着师父练功,师父圆寂之后,便行走江湖,四海为家,从来没人跟我说起过这些,也没人告诉过我这些事情。”
杨秋池有些傻眼了,问道:“那……,那你这些年,就没遇到过让你心动的男人吗?”
问这话时,杨秋池一颗心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深怕她讲出一个缠绵悱恻的凄美爱情往事来,那自己可真要吐血了。
幸好,柳若冰粉首轻摇:“我这些年一直潜心练武,从没想过这些,也从没人跟我说起过这些……”说到这里,柳若冰侧头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羞红满腮,“那天,我快死的时候,你跟我说的那些,是我第一次听到的……”
“嘿嘿,不会吧?你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怎么会没人喜欢呢?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经常带着面纱,一露面就拿着短剑喀嚓喀嚓砍人,没有男人见过你的美貌,也没人敢看,又或者,看过的喜欢你的那些男人都被你喀嚓了,所以没人向你表白!”
柳若冰莞尔一笑,丹凤眼变成了可爱的小月牙:“你呀,油嘴滑舌!”
“嘿嘿。”杨秋池笑了笑,盯着柳若冰郑重地说道:“反正我这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
“谁啊?”柳若冰话一出口,立即醒悟,红晕更甚,歉意柔声说道:“池弟,我说过,我今生不会嫁人的,我们只能是姐弟之情,你……你还是,另择良配吧。”
杨秋池涎着脸哀求道:“姐姐,我对你是一片真心……”
柳若冰俏脸一板,正色道:“池弟,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否则,我……我只能独自离开!”
“哦~!知道了。”杨秋池委屈地耷拉着脑袋。
柳若冰见他这沮丧的样子,柔声道:“池弟,姐姐已经把话说明了,这一生不嫁人的。你以后就再别拿这件事为难姐姐了啊!”
杨秋池无可奈何点点头:“对了,姐姐,上次你伤势严重,我不好细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嫁人吗?”
柳若冰冰霜玉洁的俏脸恢复了淡淡的落寞,抱着双膝望着远处一大半已经沉下山谷的红彤彤的夕阳:“我娘本来跟我爹很恩爱,可我娘生了我这个闺女,没生个儿子,我爷爷很生气,要我爹休妻。爹爹不答应。后来,一场大火烧毁了我娘的容貌,我爷爷又逼着我爹休妻……”
“结果你爹答应了?”
“是……,我娘带着我出来之后,无颜回娘家,只能带着我四处流浪,不久就病死了。临死之时,我师父正好路过,我娘哀求我师父收留我,我师父就把我收下了。”顿了顿,柳若冰偏过头来,问道:“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嫁人了吗?”
这与前一世柳若冰的遭遇如出一辙。杨秋池点点头:“有一点明白了,你害怕婚姻,害怕深爱一个人之后,最后却又不得不痛苦地离开,所以干脆不去爱。”
柳若冰幽幽叹息一声,再没说话。
…………
这一路上,他们虽然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将小郡主怀里那张赠妾文契要过来销毁,只得作罢。
越靠近长沙,残垣断壁之类的战争痕迹就越少。
接近长沙时,已经差不多看不到战争的影子了,江河两岸不时见到河边洗衣嬉笑的农妇,牧童骑牛吹笛,农汉荷锄,村庄炊烟袅袅,一派宁静的田园风光。
杨秋池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世外桃源,平安是福啊。
一路无话,十多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