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被接回来之后,崔家很快就封锁消息,就连双胎的事情也被禁止提起,但崔况若想知道也不难。他刚刚发现崔凝并不是原来的二姐时,心里极为排斥,根本不想承认她,但当亲眼看见这个和二姐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却骨瘦如柴的姑娘,心一下子就软了。这个也是他的姐姐啊!二姐早夭固然令人痛心,可她流落在外定然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回家还只能顶着另一个人的名头,这一切也非她所愿。
彼时崔凝以为把自己情绪隐藏的很好,然而连崔况都能看出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凄惶模样。
今晚崔凝同魏潜的话,崔况全部都听见了,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显然比他之前所料更为凄惨,心里一时不忍才挑破,“你不是她,但也是我姐,这家里没有人把你当外人,想来父亲母亲也只觉得欠你许多。母亲疼二姐入骨,二姐去时,母亲大病了一场,若不是因为你回来,恐怕就算是熬过去亦会每况愈下。”
“小弟……”崔凝已经被他说的眼泪汪汪,伸手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凌氏身边的侍婢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连忙掏了帕子上前去帮她拭泪,“二娘子可是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崔凝哭声噎住,打了个嗝,十分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咳,也没什么不顺心的。”
“唉,快回去吧,夫人担心的坐立不安。”侍婢道。
崔况微微翘起嘴角,揣着小手往前走,已然看不出方才哭过,倒是崔凝狼狈的不行。
崔凝一路打着嗝进了屋,凌氏一见她眼眶通红,蹭的站起来,上前拉住她的手焦急道,“这是怎么了?”
“那个……”崔凝不知如何解释,不禁偷瞥崔况,却见他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满脸似有若无的幸灾乐祸,让人恨不能冲上去照着连给他塞一拳。
崔凝花了好一会儿才让凌氏相信自己没有受委屈。
待回到自己屋里,时间已经不早了。
夜黑梦甜,这晚是灵丘山遭屠之后崔凝睡的最好的一次。
梦里,师兄们都还好好的活在灵丘山道观里,她带带魏潜和崔况回去,得意的与二师兄显摆,“这是我夫君,好看吧,可有能耐了。那是我小弟,史上最小的状元郎,聪明的没个边……”
崔况那一嘴气人的本事对上二师兄满嘴的瞎话,啧啧……
她还带了许多好吃的点心分给师兄们,她还跟师父道,“二师兄说我是富贵命,果不其然,我现在吃的穿的都可好了,飞升之后的日子也不过如此罢,我还学了很多本事,师父你放心,以后我能替二师兄给观里挣银子了!”
崔凝是笑醒的,醒来时满脸的泪,不知是笑的,还是连梦里都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起床洗漱后打了一套掌,用完早膳出门的时候天才蒙蒙亮。祖孙三辈人一起出发,上朝的上朝,点卯的点卯。
其实本朝官员的待遇很好,上朝点卯都在巳时以后,平时节假日也极多,一年算下来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休息时间,然而事实上很多事情在当值的时候根本做不完,必须自觉完成,另外官员每年都有考核评定,要升官加爵可不是通过评核就万事大吉,因此越是掌权越要勤勉,否则便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矣,就连崔凝这样管着几个人的小官也不例外。
监察司不同于别处,它是直属于陛下,竞争更加激烈,崔凝不是最早到的那个,不过今日的气氛有些怪异。
崔凝疾步到四处转了一圈,她的下属们一个都没到……好在遇见了从前在典书处的同僚,一问之下才知道昨晚出现大案了。
崔凝想到陆凭风,不禁大惊,连忙去找魏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