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公主的气色很差,和谢则安上次见到她时有着天壤之别。
杨老已经走了,谢则安只能问旁边留守的太医:“杨老先生怎么说?”
太医说:“杨老先生说殿下是受了寒,这我们也晓得,不过殿下身体弱,用不得重药……”
谢则安点点头:“祸根还是在她娘胎带出来的毛病上。”
太医说:“对,杨老先生是这么说的,他好像有法子可以治好殿下。”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这位杨老先生有点面熟,好像是上回在太医院门口和我们辩论的人——就是谢小官人你让我们留下的那个。”
谢则安怔了怔,看来杨老对赵家不喜,却也是醉心医理之人,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在太医院门口。
谢则安笑了笑,说:“难怪你们看起来都对他挺服气的。”
这时赵英迈步走了进来,见谢则安与太医似乎十分熟稔,招手让他过来问道:“你和太医也有交情?”
谢则安说:“交情说不上,修时替殿下跑腿多跑了几趟,聊了几回。”
赵英说:“修是你的主意,你向崇昭提这个肯定不光是想修本医书这么简单吧?”
知子莫若父,要是谢则安只是让赵崇昭修本,赵崇昭肯定不会那么积极。
谢则安说:“殿下想广寻名医,可您想想啊,名医大多心气高,光靠发点俸禄他们肯定不会过来!所以我和殿下才琢磨着给他们做点饵嘛……”
赵英举一反三地拎出另一件事:“修是往士林里抛饵?”
谢则安说:“父皇你可别把也栽到我头上,那可是姚先生牵的头!”
赵英被他一声“父皇”噎得不轻,顿时不说话了,走上前去看晏宁公主。
谢则安这次学乖了,赵英和赵崇昭没喊他他绝不逾越。他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晏宁公主受寒可能还和自己有关,晏宁公主生辰那天他们到外面看了眼花,后面又喝了挺久的酒,他和赵崇昭都不是细心的人,都没注意晏宁公主穿得够不够,觉不觉得冷。
晏宁公主就更不可能有感觉了,人一旦高兴起来,往往会忽略自己身体是不是承受得了……
谢则安略带愧疚地望向床上躺着的女娃儿。
他一个成年人做事居然那么不周全,肯定是因为来到这边后太过顺风顺水,做起事来都不经脑了。
三个人看望完晏宁公主,齐齐离开了晏宁公主的寝殿。
谢则安和赵崇昭对看一眼,都默契地落后赵英两步,准备悄悄溜走。
赵英看着他们鬼鬼祟祟地交换眼神,没好气地说:“回去吧。”
赵崇昭马上拉着谢则安跑了。
跑回东宫,赵崇昭对谢则安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怕父皇。”
谢则安说:“咱都喊他父皇了,有什么好怕的?”
赵崇昭瞪大眼:“你也喊他父皇?”
谢则安说:“我要和公主成亲了啊,不能跟着喊吗?”
赵崇昭想了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是哪儿,只能说:“好像也不是不能。”只不过以前好像没哪个驸马那么大胆,张口就这么喊。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那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