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御风不知道苏宜晴心里想的是什么,慨然道:“可是你改变了赵博阳的一生,若不是你,赵博阳很可能还是一个只会跟父兄闹气的纨绔子弟,别小看人生中的小插曲,改变人命运的往往是这些小插曲。”
“不,赵博阳本性不坏,他有一腔热心,没有我,他照样会保家卫国上阵杀敌。”苏宜晴轻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赵博阳真要那么没心没肺,也许现在还是个对父母有些小怨恨的纨绔子弟,那样的话会比较幸福,她并不是很愿意提起这些往事,只是连御风似乎也没有说到重点,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连御风淡淡道:“根据我收集的情报,赵博阳是在最后一刻才要求随父上战场的,就是在见过你之后才有的决定,你可以想象,若是赵博阳此次没有出征,又或者说没有因为你那番话对他心理影响,他带着对父兄的怨恨上战场,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说实话在得知赵博阳一战成名之后,倒是有点小后悔了,正如你先头说的,早知如此,真该让他死在悬崖下。”
苏宜晴的目光有些发冷了,赵博阳一战成名之后就是大周头号劲敌,就是他们全力对付的对象,但是想要用卑鄙手段除掉这样一个手握兵权的敌国大将显然不容易,所以他们就想要利用女人,尤其这个连御风知道她跟赵博阳之间的内情,另辟蹊径摧毁这个大荆战神。
她不想要说连御风太卑鄙,毕竟两国关系这样。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摧毁一个赵博阳,他人两国再交战,就可以少死多少兵卒,这笔账很容易算,大荆皇族内部为了一门亲事尚且相互算计,更别说别人。
只是她终究心里有些气难平,忍不住道:“当初你我素不相识,你怎么对我和赵博阳都行。可宝珍郡主呢?既然知道了我跟赵博阳有这样的渊源。还放任宝珍郡主如此胡闹,或者是你暗中怂恿的宝珍郡主,总算兄妹一场,就算没有多少兄妹之情。也不该如此算计自己的族人。你能有这般心计。该知道这事不成功则罢,成功了宝珍郡主勉强嫁过去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作为一个在战场上弑杀过来的将军。赵博阳在你心里会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么?”
连御风平静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点牺牲是难以避免的,更何况愚蠢之人,你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宝珍是自作孽,你说的这些在逼婚之前,我就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过宝珍,她不听,自以为自己美貌无色,尊贵无比,能轻易收服一个男人的心,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愚蠢到这个地步谁还能劝说什么……另外,我高估了赵博阳,低估了你,我原先估计的结果,还有我方的底线不过是两头大,你跟赵博阳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圣旨赐婚贬妻为妾,我方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只要赵博阳能给宝珍一个名分,别的不强求,人过了门,谁还能管赵博阳喜欢谁不喜欢谁甚至他将宝珍就往后院一丢避而不见,然后天天跟你琴瑟和鸣夫妻恩爱,谁又能兴师问罪?”
真是讽刺,连御风这番话正是苏宜晴当初对自己处境的担忧,她担心远嫁外邦无亲无靠,就被随便丢那个小院子里,甚至被人整死也白死,气上心头,苏宜晴胸口一阵疼痛,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进来。”连御风紧张得帮苏宜晴轻拍后背。
苏宜晴撇开他的手,冷声道:“还死不了,你继续说下去,一次说完。”
连御风见苏宜晴情绪有些激动,暗暗后悔,不该那么心急想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在乍听她突发疾病之后,他心神突然乱了,只觉得有些事必须要早点说出口,不然很可能就没机会说,恰巧她醒来之后也有探望的意思,就顺着她的话题说了下去。
“说啊。”苏宜晴横眉冷对。
连御风无奈道:“我真没有想到徐皇后会提出那样一个要求,更没有想到赵博阳轻易就同意了,那我有什么理由反对?”
苏宜晴神色一滞,是啊,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一桩百利而无一害的亲事?他的身份他的立场有什么理由要考虑一个陌生女子的幸福,只可怜她当年还成对他堂堂王爷皇亲贵胄却沦落成为他国质子的处境心生怜悯,尽她所能的去维护他,却不料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想来他是故意要留在大荆,许是为了钱,又或者还有别的,总之照现在的结果来看,除了摧毁赵博阳,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应该都达到了还有可能超过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