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伤着,她怎么又忘了!
他的汗珠豆大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却抱住她笑,“笨,笨死了……我是疼了,不过那比疼还严重!你一咬我,我差点就,现在就结束了……不行,第一次怎么能这么逊?小孩儿,你再咬,那我可真坚持不了了!”
那年的净璃一切还都在懵懂中,哪里明白这些话的意思?那些暧昧的**是一下子冲到眼前,又一下子被她的小脑袋瓜忽然弄懂的。那种又惊又羞,又恼又喜的情绪,让她在他身下,情不自禁地吟哦……
窗外落雪无声,小小的被窝里已经宛如被水洗过,两人全都**地。净璃不敢面对青爵,只背转了身子,微微弓起脊背对着青爵。青爵累坏了,从身后拥着净璃,呼吸的频率显示他已是睡着了。
净璃小心翼翼敛着自己的心事,却还是不能不在他手臂之下悄悄转身。两人都汗湿着,她还没事,他却不行。他满身的伤,虽然有些皮肉已经开始合了,但是汗液还是会让他疼。他这时毛孔大开,若是再被邪风盗了,怕他内外交攻,再病倒了。
净璃小心起身,不去碰到他——是不愿扰了他的梦,更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在此时还是在照顾他。其实她现在应该是跟他绷起脸来,大骂他一顿才应该的!
可是她自己也不知,怎么就硬不起心来。
抽过干燥的被子,抽走他身上的湿被子;又用干毛巾给他将身上的余汗擦拭掉,这才小心换好被子。他身上还是滚烫,净璃先时以为他是方才那顿折腾的热度没退;可是后来却发现那热度始终没见退去,净璃这才急了。
给他重新量了体温,净璃赶紧站到廊檐下去打电话。张医生听见电话也也有些着急,“青爵这孩子就是死拧!今天就是打死也不去医院,谁劝也不听。我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受伤的事被人看见,否则难免外界对傅家生出什么揣测来。这孩子看似对傅家的事情不上心,实则还是时刻顾及着的……唉。”
“可是就算是顾及着傅家的脸面,也不能拿自己身子骨开玩笑吧!不能去公立医院,我给他安排私家诊所啊,可是他还是不干!我也不明白,他这么挺着伤,就非得守在家里干什么。有什么怕一转身就丢的?干嘛还要这么拼了命地死看死守的?……”
张医生也是急了。今天这事儿发生了,当医生的就最怕是自己失职。张医生跟傅家已经合作多年,彼此感情都很深,对青爵的关心更不仅仅是医生对患者。可是青爵死拧,除了净璃之外谁都不让进院子,就连于含之都不敢,所以张医生就只能遥控净璃来执行相关医疗手段。可是净璃毕竟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张医生怎么能不心急如焚?
夜色幽深,可是因为有雪,却显得这天地还是通亮。洁白雪花染遍了傅家古老的屋檐,将乌瓦都勾勒成轻盈细致。净璃握着电话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望窗内。张医生说他死也不肯离开家去看诊,说他宁死也要看守着什么,怕是一转身就丢了——说的,是她吧?
就算张医生不知道这答案,她自己如何再不知道?
青爵因为不上大学了而跟傅伯伯闹翻,他挨了这顿打,却怕她因此而自责或者胆怯了,于是便会就此离开。所以他才这么豁出去了,自己的伤都不顾,就这样硬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