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风吹来,猛地截住阮灵接下来还想要说出的话。阮灵仿佛又体会到了那种梦醒的感觉。冷不丁一下子坐起来,脑袋还在昏沉,却知道已是到了悬崖边儿。
是啊,这次怕真的不是夏凉的事儿,而是净璃自己的事儿。当初刚知道青爵跟夏凉要订婚的时候,净璃虽然也难过,但是她依然能坚定地留下来,留在青爵身边……可是这一回,自打她独自从郎溪回来,便什么都变了。
如今似乎情势已经变成了这样:跟青爵订婚的是夏凉,抑或是其他什么女人,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净璃都会离去。
阮灵向来八卦,可这次却知道净璃是真的难过了,所以一直使劲隐忍着没去问。这会儿她真是忍不住了,“净璃你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不说别的,就算知道韩芷跟钱未然订婚了,我虽然难过了好些日子,也想过要死要活的,可是我不是还是回来了么?净璃你冷静冷静,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何必真的要走,走了就真的会开心么?”
“我不走。”净璃仿佛用力地想要安慰阮灵,却终究没能笑出来,“我还留在这里,我还要拍戏。我只是——不再与他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阮灵听完净璃的讲述,她也愣在阳台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怎么傅家的冤家恒玖竟然就是净璃父亲建立的,怎么会这样!
“阮灵,我都能体会傅伯伯当年的心情。我爸不仅抢走了他最爱的女人,更抢走了他的事业,甚至还像是奸细一样在他肘腋间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一个男人的爱情、事业和自尊都被毁了,这就是毁了一个男人所有的底线。所以以傅伯伯那样的性格,他怎么会放过我爸……”
“隔着这样的仇恨,阮灵,我是真的做不到。否则我对不起我爸的在天之灵。小时候噩梦了,总是爸轻轻唤醒我;可是这一回爸不在了,不在了……”
“果然是这样。”
青爵听允扬从茶山回来,将徐玉凤的话转告,便静静眯起眼睛,“夏天的相貌让我起疑,可是家里找不到答案。咱们傅家人都是为尊者讳,亲戚朋友一概都是一问三不知。原来他们怕是果然也真的不知道,因为这事儿是徐老爷子经手的,当年定然瞒得滴水不漏。”
允扬点头,“少爷你也甭谦虚了。你对订婚这事儿这么淡然,是不是肚子里早有主意了?”
“不告诉你。”青爵嫣然一笑。
真的,真的是嫣然一笑。这是向来冷硬的傅青爵面上从未发生过的事儿,允扬一看之下,吓得好悬浑身长出刺儿来!
“求你了,别这么冲我笑。”允扬赶紧摆手。
“那你就别再问。再问的话,我还冲你这么笑。”青爵继续眯起眼睛、翘起唇角那么卖萌地笑,吓得允扬赶紧起身走出去。
肉麻死了真是的。傅青爵真的转性了啊?
“傅青爵?”
车子上,韩赓挂着蓝牙耳机,被青爵的几句话给说得一阵心慌。方向盘一打滑,险些直接顶到前头那车的后屁股上去!
韩赓气得一拍方向盘,兼之又看见了前头那车屁股上的一则幽默车贴:“我不是菊花,别顶我!”
韩赓真是又气又囧,咬牙叨咕了句,“你倒是想当朵菊花来的。”
青爵在电话里实则都听见了。他是玩音乐的人,耳朵比狗都灵,听音很准。听见韩赓拍方向盘、加上暗骂,便笑,“嗯?菊花?韩赓你也认识靳菊墨?那可真是朵绝世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