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爵,是不是只要我身边出现异性朋友,你都会想方设法把他们赶走?或者干脆吓退他们,让他们再不敢跟我当朋友?”
净璃有点急了,“从小都是这样。允扬跟我要好,你三天两头找茬跟允扬打架,让允扬在傅家几乎无立锥之地;我小学的时候跟同桌手拉手回家,你转天就找人把他的期中考试卷子给偷走,让老师冤枉他压根儿没交卷,害得他没有成绩之外还被他爸妈胖揍,后来还得含冤忍屈地参加补考……”
“中学我在郎溪,你这回鞭长莫及,就千方百计跟我旁敲侧击,想要知道我在郎溪认没认识男生……”
净璃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想要软下声音来跟他讲道理,“青爵,这个世上只有男人和女人,我的朋友不可能只是同性;小时候或者是上学的时候倒也罢了,毕业后我也需要走向社会,我也需要有正常的社会交往!更何况我是学表演的,你该明白,娱乐圈中的许多事情是需要人际关系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你就算控制欲强,可是也要知道适可而止吧?”
青爵却丝毫不为所动,只眯住眼睛望向净璃,“你再控诉一千遍也没有用!尤其是这个夏天!――因为,这个人是你唯一始终瞒住我的人。郎溪的事情,我跟你旁敲侧击那么多遍,你竟然都没跟我坦白夏天这个人的存在!”
“顾净璃,如果你说你对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和朋友,却又要这样小心翼翼瞒住我,你当你在骗鬼啊!”
他眼中的玄黑一瞬间迸发出来,像是一根根黑色的丝线,紧紧缠绕住净璃的身子。挣脱不得。
“你想错了。”净璃用力呼吸,抬头望青爵,“我是一直没告诉你有夏天这个人,但是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十五岁秋天去的郎溪,十六岁初夏才回来。你今年二十二岁。顾净璃,你将这个人在你心底偷偷地藏了整整七年!”
青爵坐在原地,周身仿佛笼罩着黑色的云雾,“无论我怎么逼问你,你都不肯说出来――你敢当着我的面对我发誓,你从来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过他?”
青爵周身的戾气仿似挣脱了牢笼的野兽,全都扑将出来,叫嚣着冲向净璃,张开撕咬的嘴,毫不留情啮下,
“说啊,你敢在我面前发誓么?如果你敢发誓,顾净璃,我傅青爵压根儿就不会多看夏天那丫的一眼!如果没有你的关系,他还不配让我注意到他!”
“他不配让你注意到他?”净璃失望地望着青爵,“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也不配这样跟你反抗,我也不配跟你要求任何一点属于我自己的自尊和社交选择?”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心底的酸涩疼痛地翻涌开,“是,你说的没错。你是谁呢?你是尊贵的傅家的大少爷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配入得你的眼?无论是夏天还是我,我们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我们挣扎着自己一步一步考上中学、大学,没有机会成为议价生;大学毕业了,还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找工作,然后苦苦坚持,才能养活自己和家人。”
净璃用力微笑,她越是难过的时候却越要在青爵面前笑得灿烂,这是她唯一残存的一点自尊,她不能放弃,“啊,其实我也说错了。青爵少爷,其实你一定已经在心里笑话我了,是不是?笑话我大言不惭,是不是?”
“我眼下的这份工作就是你帮我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什么独自挣扎,是不是?”
净璃身子颤抖得站不稳,伸手扶住身后的桌沿,借以撑住身子,“其实我应该庆幸,庆幸始终在你的控制之下。虽然我没有了自由,但是你却是可以为我安排妥当一切的。我只需要乖乖听你的话,我只要做一个俯首帖耳的女人,你傅青爵大少爷便有能力让我拥有我独自挣扎十年都无法获得的成绩,是不是?我应该感谢你,我没资格怪你。”
净璃努力笑着转过头去,望窗外的一只鸟儿蹬开树枝,身影轻灵掠入空中,在碧蓝的天空中自由飞去,“可是夏天他不一样。他是没有你的出身显赫,但是他的天资却绝不亚于你;他后天的努力更有可能超过你,他未来的成就未必就不及你!傅青爵,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轻视夏天?你比夏天优秀的,不过是比更会投胎,出生在尊贵的傅家罢了!”
净璃刻意容忍青爵跟她发脾气,但是她却不能容忍他以盛气凌人的语气这样说话!
“其实也许在你与他之间选择的话,也许同样出身平民的我们,拥有更多共同的话题。而跟你在一起,真的很辛苦,很累……”心里的苦涩自行流淌出来,净璃在自己的苦涩里苦笑。
“你想说什么?”青爵冷冷等待净璃将话说完,“给我一个结论,说!”
净璃轻轻摇头,“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喊。青爵今天的晚饭已经做完了,厨房我也收拾好了。我可以回我的房间去了吧?对不起,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