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个简单啊。”她说。
“嗯,电子表格的功能很多,没事的时候试着多弄弄,熟悉了就好。”我回答,“还有事不?我过去了哈。”
“莫慌噻,坐一哈儿嘛。”她去关了门,指着一旁的沙发说。
我没坐沙发,也没移动脚步。
“没想到,你唱歌唱得那样好。”她望着我,像刚认识我似的。
我笑笑。
“工行的贷款下来了,你晓得噻。”她又问。
刚听熊懿说了,我点点头。
“肖行长昨天还说要再研究研究,今天就回话说通过了,不需要华投的担保。”她说,“主要是韩处的帮忙哦。”
我愣了愣,未置可否。
“熊总说,把你调到文秘科是才尽其用,有文才,又是党员。你要抓住机遇哟。”她说。
“这和党员有啥子关系?”我问。
“当然有了,干秘书的,政治上合格是必须的噻。”她说。
我默然,虽然我有10多年的党龄,但我入党全是因为孟长贵的原因,那时在基层实习,他三天两头来找我,劝我写入党申请书,说年轻人要积极追求进步,向组织靠拢,碍于面子,我就写了一份,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小蒯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调走呢?”我忽然想到了这个,又问。
“他自己要走。”她答。
“昨天晚上,小蒯一直喝闷酒,还喝醉哒。”我不解。
“他自己去找熊总,说在办公室干久了,想出去锻炼一下。”蒋媛媛继续说。
“哦?”我没明白。
“本来去锻炼也没什么,关键是熊总没这个意思。”见我的表情,她解释道。
“嗯。”我有点明白了。
“平心而论,小蒯这个人吧,能力还是有的,但有点沉不住气,这年头,缺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只是熬了这么多年,可惜了,本来丁书记对他印象就不好。”听蒋媛媛这么一说,我差不多全明白了。
丁二和小蒯的故事差不多公司的人都知道,很多年前,小蒯碰巧和丁二一起坐中巴车,售票员过来收钱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丁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说他来给,本来已经拿出钱的小蒯见书记这么客气,就不好意思说什么,由了丁二。从此,丁二对他另眼相看。但是,同样得罪过丁二,蒋媛媛却能游刃有余,一帆风顺。
“在这个岗位,你只能听一个人的,就是总经理。其他的领导,过得去就行了。唉,行政部长这个位置,熊总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蒋媛媛说。
“牟刚也还可以,我看他对熊总是忠心耿耿的。”我顺口回答。
“切,他也是脑壳遭门夹了。”蒋媛媛露出不屑的神情,“他经常在熊头儿面前劝他放权,啥子保重身体哦,退居二线哦。有回熊头儿脸色都变了,他还盯不到事,紧到啰嗦。熊头儿不就是有点肾结石个嘛!”
我一声不吭,暗暗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
“德华,这是我去香港出差买的,你拿去用。”我正想着,蒋媛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提袋递过来。
我一看,里面是一条领带,金利来的。
“这,啷个好意思呢?”我脸一红,连忙推却。
“你不要客气,我们都是一条战壕里的,互相照应和帮衬的事还多的是。”她又把袋子塞过来,脸上也透出了红。
不知怎么,我竟然没再推辞。从她办公室出来,我把袋子紧紧地攥在手里,做贼似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后连忙把它藏在了抽屉里。
下午一上班,我把写好的纪要初稿打印出来,夹在一个文件夹里,送去熊懿的办公室签发。正要敲开门,牟刚从里面开门而出。进去,熊懿沉默地靠在座椅上,面带不快。我把文件夹放在桌上,转身要走。
“德华,你说,我是不是该放权,自己工作得轻松一些。”熊懿忽然望着我,问道。
“我觉得,公司处于发展的最关键时刻,经营上的很多事情,还是得靠熊总来撑起,丁书记不是也这样说吗?这是对公司负责,也是对员工负责。”我脱口而出,这番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有点诧异。
“呵呵呵,德华,这是一个客户拿来的茶叶,你自己拿去用。”熊懿笑起来,指着茶几上一个精美的盒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