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中国农历的四月中,西洋历法已经进入六月了。街上人流明显少了很多,一些偏僻的小巷子,更是看不到什么行人,只有几个报童蹲在街边一家饭店的屋檐下,聚在一起数硬币,看看今天谁的买卖更好一些。
街道口儿还支着一个卖烤章鱼丸的小摊,摊主懒洋洋地翘着腿,靠着墙壁坐着,身前放着一个空碗,一旁隔着半个吃剩下的饭团,这就是他的午饭了。从旁边的饭店讨一碗面汤,两个饭团。对于现在的北日本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两个饭团至少能填饱肚子!
摊主时不时地张开眼去看那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一个人的街道,然后再闭上眼睛,埋下头去,接着打起眯缝。
这里是东京的文京区,是日本教育精英们聚集的地方。集中了日本不少的国私立大、中、高等学校,包括东帝大的本部校区,因而在北日本得有文化教育之区的美名。
这一个月是东京比较平静的一个月。因为伊藤博文与西乡隆盛在北京的非正式接触,为了释放诚意,西南政府向东京低价格抛售了一万吨大米。直接让东京的米价降低了两成。最主要的是有了足够多的米,给广大市民了信心。
东京市区一直以来的骚( 动立刻平息了很多,市场焕发了生机,犯罪率大大降低。街头巷尾也重新出现了摆摊的小贩和卖小吃的摊位。
终于,炙热的太阳转向了西面,下午三四点。整个东京似又重新焕发了生机。报童们开始沿街叫卖,小商小贩们也开始扯起喉咙。
东京的火车站里。一列客车正停留在站台,黑压压的人群从火车上涌下来。
“号外!号外!南北达成和议在即!两方军队正在奉命后撤!”
“让战争在日本彻底消失。人民需要和平!”
“大日本决不能对一群叛逆妥协!”
“忘记就是背叛。当年的耻辱要用血来清洗!”
在这些吆喝声中,一份又一份的报纸被人走下火车的人买去,火车站里的报童们个个眉开眼笑。
一辆四轮马车从火车站里驶出,在街口停了下来。马车上的一名中年男子将头探出车窗,向一名离马车最近的报童喊了一声,报童分块的向着火车站冲去,然后手里拿着五份不同的报纸冲回来,从中年人手中兴奋地接过一日元硬币。
马车上这个买报纸的中年男子不是寻常人物,这个人名叫秋山好古。是日本新生代的中坚人物。现年四十二岁,已经官拜少将。他的弟弟秋山真之,更是日本参谋部的明亮新星,曾经以私费身份留学美国,就读于安纳波利斯美国海军军官学校,导师是著名的海权论发明人阿尔弗雷德.赛耶.马汉,明治32年1月前往英国视察,8月归国。明治33年(1900年)入海军省军务局第1课,成为常备舰队参谋。并兼任海军大学校教官。
马车里除了秋山兄弟两个外,还有他们的好友正冈子规。一个诗人、散文家。
马车里一遍寂静。三个人都在细细看着手中的报纸,连车夫都不敢将马车赶的太快。以免影响到车里的三个人。
过了至少半个小时,秋山好古才抬起头来。五份报纸他已经浏览过了一遍。报纸上的内容除了那些世运会比赛,和他根本不想去关心的经济问题外,最大最重要的版面都刊登了关于伊藤博文与西乡隆盛非正式接触的评论。有好有坏。赞同或者反对,但前者已经远超后者了!
马车里的三个人都一片唏嘘。记得就在新年时候。东京朝堂上反对与南日本议和的还占着过半,就是秋山兄弟自身也无法忍受两个日本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