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陶笑酌不假思索的点头,承认她的确是被温寄卿的美色蛊惑。况且她向来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主儿,不可能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也正是因为这样,温寄卿才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我还是觉着我比较好看。”自恋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蛋,她绝对不会承认,温寄卿会比自己还要好看。她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她都知道,自己眼角的那块疤痕得陪着她这一辈子了,哪里还会真心觉得会比温寄卿好看。只是令她不解的是,究竟是谁划花了她的脸蛋儿,若是让她找出来,非得还回去不可。
“自然,我家酌儿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温寄卿看着陶笑酌,从不介意她眼角是的伤疤,更不在意陶笑酌在暖风院那等地方待过,他只会理解为,他的酌儿长大了。
陶笑酌承认,好吧,她从温寄卿的嘴里感觉不到半分参假的成分,就勉为其难接受温寄卿给她带着这么一顶高帽子了。她不再去看温寄卿,而是转身而去,坐于铜镜前,拿过一旁的桃木梳打理起青丝来。她的青丝很长,长到腰际,却也柔顺动人,那隐隐泛着的光泽感让人想要伸手拿过一嗅其清香。
温寄卿看着坐在铜镜前梳理青丝的陶笑酌,眼神微微一凝,但愿这次,陶笑酌不会离他而去。而福斯究竟去哪里了,他也多多少少知道。福斯的医术他是知道清清楚楚的,单单是看着他昨晚流露出来的神色,便已经知道陶笑酌身上绝非只有寒疾那么简单。他半撑着头的手松开,慢条斯理的动作中带着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优雅。他就如同天之骄子,高贵如斯,优雅如斯。
打理完青丝,陶笑酌打开描眉的工具,却被一双大手从后面制止住。她回头一看,便是温寄卿已经穿戴好站在她身后。
她不解,而温寄卿却是拉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大手拿过她手里的眉笔,大手固定住陶笑酌的头部。他神情专注的拿着眉笔缓缓在陶笑酌眉间游走,每一道力道都很轻,生怕伤到了陶笑酌。还记得有一次,陶笑酌心情不好,要拿他出气,竟然亲自为她画了夫人眉,惹得陶府上下的下人见到他纷纷窃笑不已。想他温寄卿这辈子,从来都是高傲优雅于人前,何事被这么狼狈的整治过。记忆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如今,算是一报还一报,只是,他给陶笑酌的,从来不是难堪,而是倾注了全部的心思和情意。
“酌儿如今已经是温伯侯府的夫人了,这画眉的事情自然也该轮到我这个夫君来打理才是,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把这等事情交于为夫即可。”
陶笑酌看着神情专注的温寄卿,不知怎的,就想到有位妇人在她耳畔对她说。等笑镯长大了以后,有了如意郎君母亲便亲自为你画眉。愿笑镯以后,能够找到一位终生为你画眉的男子。
她脸色苍白,那妇人是谁?这话,似乎是对她所说的。她看着面前的温寄卿,想到最后那句话,能够找到一位终生为你画眉的男子。她的如意郎君,怎么会是温寄卿?温寄卿时大皇子想要利用之人,他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可是,耳畔的话语,一支不绝于耳,让陶笑酌只感觉浑身难受。
温寄卿发现不对劲,看着陶笑酌神情恍惚,心中一动。“酌儿,你怎么了?”
陶笑酌眼神看着四处,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那眸光,没有半分恶意,全然是和蔼可亲的善意。就如同,那是她久违已故的亲人般。那种语气,充满了向往,那个妇人是在祝福她。她抱着面前的温寄卿,犹如抓紧了救命稻草一般。
“子凉,有人在跟我说话。”
“她说,愿我找到一位终生为我画眉的男子……”
温寄卿将陶笑酌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来自心内的痛楚。忽然想到,在陶府之时,那个任性乖张的陶三小姐,无人能够令她的情绪触动半分,唯有一人,那便是陶老爷去世的正室夫人穆氏。她此话,定然是当初穆氏常在她耳边说得,想到陶笑酌那次为他画眉,温寄卿不由得轻叹,原来,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