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这就让刘妈妈去准备热水,为侯爷接风洗尘。”
温寄卿看了眼雅夫人故意讨好,并不领情,他只是看着温伯侯府,淡淡勾唇。眉眼之中的宠溺柔情之色看得雅夫人发怔。
雅夫人心中酸涩,她是何等聪慧之人,自然看得出来侯爷这一抹化不开的柔情不是为她,而是另有其人。只是不知道,侯爷这么多年,将侯爷夫人的位置空着,也不知是在等什么人。说来可笑,她竟也不知道侯爷究竟是在何人,查也查不出来半分。
“去书房。”淡淡三个字,便让人感觉不再那般冰冷。
温寄卿从雅夫人身旁走过,福斯一见,也抱着狐氅同梁柏跟在温寄卿身后。
雅夫人脸色微变,仍旧是吩咐刘妈妈去准备好热水。她转身,看着面前规规矩矩的芙姬、茗姬以及姝姬。
芙姬是当朝礼部文书的庶女,而茗姬是长安府尹庶女,至于姝姬,是梧州知府之女,都是些地方官送来讨好温寄卿的。她们的身份,在她面前根本毫无威胁力。她父亲是当朝左相,大哥娶了当朝安郡主为妻,二姐是嫁给大理寺卿嫡子。光是这几个其中任何一样身份,便足够她们几个死好几回。可她没有这么做,她留着她们,就是为了在侯爷面前显现她温柔大度。可留着,并不代表就能让她们为所欲为。
“侯爷既然去了书房,那你们一会儿就去亲自请侯爷过来沐浴更衣。”
闻言,她们皆是脸色大变。书房,谁不知道书房是整个侯府的禁地,曾经因为有个下人不小心进入书房,就被赶出温伯侯府。侯爷出征后,更是命人将书房锁了起来,任何人不得擅自去书房的院子。雅夫人如此做,摆明了是想整治她们。
芙姬想想那些人接近书房的下场,便感觉不寒而栗。她们被父亲送进温伯侯府来,是来享受荣华富贵的,而非是自找死路的。
“夫人,芙姬即今日身子不适,怕是伺候不了侯爷。”在侯府的女子,都还是完璧之身。雅夫人担心的,正是怕她们会爬上侯爷的床榻,威胁到她。
茗姬见状,也立刻随之。“夫人,贱妾身子薄弱,再加上今日风寒入体,也无法伺候侯爷,还请夫人恕罪。”
雅夫人满意一笑,随即看着没有开口的姝姬。她是整个侯府的夫人,是绝不会前去成为府里笑柄的。所以不管这个姝姬有没有想要趁机攀上侯爷的念头,她暂时也管不了这么多。方才侯爷已经对她态度冷淡,若姝姬擅闯书房,这辈子都难以取悦侯爷。
姝姬看了眼芙姬和茗姬,她们都各自想好了理由,那边没她开口的余地了。她看着雅夫人,主动走出来,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府之女,哪里会有本事和雅夫人相争的道理。
“夫人,贱妾愿意前去书房。”
雅夫人点头,姝姬倒是个识时务的,在侯府的这几年,也没见她有过任何风浪,安安分分的。“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妹妹了。”
梁柏与福斯一路无言,跟在温寄卿身后。温寄卿长身玉立停驻在书房前,福斯抱着狐氅,空出一只手将他一直收藏着的钥匙拿出来。这是主子交代好的,在他离开侯府之后,书房也要关起来。温寄卿伸手接过,片刻便将门打开。
书房很简单,并没有藏书阁那么多的书籍,更甚至是寥寥无几的几本书籍。由于三年没人整理,书房里面沾了些灰尘,布满灰尘的书桌上,是一本做过手札的论语。挂着画的墙边,并没有气壮山河,山清水秀的水墨文风,而是端端正正的字体。
温寄卿走过去,负手而立,眼带笑意为挂在墙上裱好的画轻拍去灰尘,也不顾灰尘染了他的干净衣裳。在挂着对联的旁边,是两个名字。
陶笑酌。
温寄卿。
犹记得,他握着那女子的手,教她写下这两个名字。她神情专注,卷翘挺立的睫毛如张开翼的蝴蝶扇面,小巧红润的樱唇带着淡淡笑意。
“福斯,一会儿命人将这里打扫干净,另外把这里改成我的卧房。”
“是。”福斯点头,看了眼满屋子的灰尘。
温寄卿走过去推开窗,霎时寒风凛冽,呼啸而来,卷起温寄卿衣袍与其共舞。他眸光深远看着暗下来的天色,方才听说是要下雪了。那么她的寒疾,也不知会不会再次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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