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等了一会,见徐宁始终不曾说话,心又忐忑起来,等了一会,忍耐不住,小声问道:“难道修炼这套白阳图解,还有什么碍难,师父不好言明?”
徐宁道:“其实这套白阳图解,乃是古时白阳真人所遗,刻录在黔桂交界之地的风洞山白阳崖花雨洞之内,全图共有三百六十四幅熊经鸟伸图形,奈何开篇十二幅图,皆是坐功存想之法,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你要修炼此法,还需随我前往风洞山一趟,先把十二幅坐功图录学成。”
商女顿时面露难色,她从小在天蚕岭长大,一想要去山外,不禁心生畏惧,况且如果去得太久,只扔下风子一个人,她着实也放心不下,心里七上八下,正拿不定主意,只好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所说那白阳崖花雨洞不知离这多远?要是一去须得多久才能回来啊?”
徐宁哪还不猜不出她的心思,立刻笑道:“你放心,白阳崖虽然远在数千里之外,但是由我带你御剑飞行,来去也用不了一个时辰。那白阳图解的前十二幅图形,修炼起来有三四个月也足够了。况且那座洞府并非是我所有,一年之后另外还有人要用,就算你想长久住下也不行。”
一听只需三四个月,商女稍微放下心来,而且听得徐宁要带她御剑飞行,眼睛又是一亮,不禁跃跃欲试,现在她虽然练成法力,但是并无趁手飞剑,想要御剑飞行,也须不得门径。
随后,也不等她多言,徐宁立刻又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跟风子交代一下,三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断,你这一走他就失了管束,可别弄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本来徐宁这一次回来,是想取走万载空青,然后直接去终南山,寻找汉代仙人张免所留的三阳一气剑和青蜃瓶,若能得到这两件宝物,凭他现在的法力,等闲散仙修为,也难将他制住。
却没想到,节外生枝,商女另有奇遇,居然直接练成了法力,把他原来的计划全都打乱,只好重新再跑一趟,把商女送去风洞山,先去修炼前十二幅熊经鸟伸图录。
这时商女心里还在遐想,被徐宁带到天上,御剑飞行的情形,听得徐宁吩咐,才猛回过神来,不禁脸颊一红,连忙应了声是,急匆匆就奔去。
徐宁亦未闲暇,商女搭这草棚,原本就在他们母子原来所住的那个土穴旁边,他只用眼一扫,不用片刻之间,已然找出当初埋藏那石床的位置,虽然上次来时,已经翻起一次,但是位置还没有变。
徐宁微微一笑,催动法力就把那口五毒桃花剑祭出来,对准五六丈外的一片土丘斩落下去。倏忽之间,一道粉光,好像切豆腐似的,在那地上轻轻一扫,就把土丘削去一半。随即他又神念一动,将那剑光收敛,化成三尺多长,在附近捣弄几下,不多一会就把那方石床找了出来。
自从得了崔五姑传授的剑诀,徐宁已经窥得一些上乘剑术,催动剑光,收发变化,皆是随心。待他将那石床启出,亦是毫不迟疑,直接催动剑光,围那石床快速旋动,发出呲呲响声,四处火花迸溅。
待到过了须臾,那原有六尺见方的石床,已抽丝剥茧一般,被打磨成了一根,只剩尺多方圆的长条石柱。
徐宁心知那灵石仙乳万载空青就在石柱中心,驱动飞剑也愈发小心翼翼,生怕一时错手,把这石柱打破,露了里面仙物,哪怕损失一滴,亦是觉得可惜。
恰在此刻,商女与风子叮嘱了几句返身回来,见那一团粉光笼罩,火花飞剑,石屑飞扬,竟是比过年放的烟花还要美丽,心下更觉羡慕,不由暗暗叹然,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这般厉害漂亮的本领。
随那石柱越削越细,徐宁愈发不敢大意,直到只剩八九寸粗细时,忽见那石芯之内,似乎有一道银霞,便知离那万载空青不远,连忙停手,再待细看。只见这石柱上下皆无异样,唯独中间一截,约有六七寸长,隐隐透出一股银光,晶莹剔透,恍如月色。
徐宁心知此物便是那万载空青,顿时幸喜不已,正待取来服下,却见站在不远,一脸钦羡之色的商女,忽然使他灵机一动暗暗想道:“商女心性不错,资质也算上佳,我既然已经收她为徒,何不多费些心思加以培养!索性把这万载空青分润给她一口,使她也能早日缔结金丹,修成散仙位业,对我也是臂助。”
徐宁略一思忖,只觉此法甚妥,立刻收住剑光与商女道:“这石芯之内所藏,便是仙灵石乳万载空青,只要饮上一口就可抵多年功行。另能开具慧眼,视彻千里,窥破九幽,乃是天地之间不可多得的仙物。一会切开石柱,由我先饮一口,然后你再来喝,勿要浪费一滴。”
商女微微一愣,其实她也看得出来,徐宁对于她这个徒弟并不甚放在心上。这些年来也只来过三次,传授她一些修炼法门,其他时间全是不闻不问。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徐宁居然会主动提出,要把那万载空青与她分润一半。一时之间,心绪难明,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徐宁见她傻愣愣的,半天没回过神来,也不知在想什么,不禁皱了皱眉,等不及的喝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
“哦!”商女微微一凛,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低着头紧走两步,到了徐宁的身旁。
徐宁早就垂涎这万载空青,终于将要得手,亦是喜不自胜,见到商女过来,立即催动剑光,五毒桃花剑霎时凝成一道三尺多长,水汪汪似的粉红丝绦,往那石芯上缠绕上去,登时把石芯斩下一截。
却由于徐宁太过小心,未曾见万载空青喷出,他微微呼出一口气,紧跟一连又是三剑,但是每一剑也只向下延伸寸许,生怕一个疏失使那万载空青迸溅出来,直到第五剑时,乍见粉光过出,哧的一股清泉,细如人指,从那石芯,陡然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