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苗人老者见徐宁神色不虞,恐他误以为自家敷衍,忙又说道:“阁下无需担忧,老朽虽然孤陋寡闻,却知有一人必定能为阁下解难。”
徐宁心中微微一动,不禁狐疑问道:“哦?竟是何人,能得尊驾如此推崇?”
那苗人老者道:“此去向东八百里,到越城岭黄石洞,有一位飞叉真人,乃是先前旁门之中有名的能手,盘踞在桂北之地已有多年,非但修为了得,亦是见多识广,阁下欲寻那风洞山的所在,何不上门前去问问?”
“莫非就是飞叉真人黎半风!”徐宁一听似乎也对此人稍微有些印象,好像早年为恶甚多,后经一位高人点拨,闭门隐居,不问世事,却终究耐不过许飞娘的挑唆,日后成了峨眉派的大敌。
那苗人老者微微惊道:“据我所知,黎真人闭门参悟仙法,业已多年不出,阁下竟也知晓!”
徐宁微微一笑道:“前些年曾听师父闲谈之时,说起过这位飞叉真人,经由尊驾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多谢尊驾指点,今日非是闲暇,我便不再多留,叨扰之处还请见谅,告辞!”
说罢徐宁又对那苗人老者一抱拳,随后架起乌灵剑,冲天而起,直向东去,转眼已经没入云间。只剩那苗人老者,站在原地,松一口气,回身扶起那断臂的汉子,拿出一些黑色药粉,洒在他伤口上。见其性命无碍,便也无心多管,直接飞起遁光,返回青龙山洞府之中。
而徐宁离开那苗寨之后,驾驭剑光,向东飞行,心里却在暗暗盘算,是否真要前往越城岭黄石洞,拜访那位飞叉真人黎半风。
由于那苗人老者所说的俱是揣测之言,徐宁也不能断定是真是假,况且黎半风本是前辈能手,一身旁门法术,修为相当了得。仅凭徐宁这百蛮山记名弟子的身份,即使顶着绿袍老祖的名号,也未必能镇得住他,万一被他窥出端倪,反而要弄巧成拙了。
徐宁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暂且走一步看一步,驾着剑光继续向前飞去,直等再寻几个村寨打听打听,实在不行再去越城岭黄石洞,拜访那位飞叉真人也不迟。
但是此后几天,他一连寻访了十六七个村寨,也没得到一点关于风洞山的消息,仿佛那风洞山压根就不存于世一般,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了。
眼看再往东去,就要出了黔桂交界之地,徐宁心情益发烦闷,不禁默默想道:“难道真要去找那飞叉真人黎半风!到时他如果问我,找风洞山干什么,我又该如何作答?凭他老奸巨猾,寻常敷衍之词,必定蒙混不过,难道还要说出《白阳图解》的秘密与他分享!如若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回百蛮山去,绿袍老祖纵横南疆数百年,必定知晓风洞山的位置,就算不知他也能查出来。我献上《白阳图解》的秘密,必能够博得那老魔欢心,还能另外获得许多好处。”
徐宁心中正想,还在踌躇不定,却在这时忽然发现,就在前方不远,一片山林之间,居然隐隐有宝光闪动,登时使他心下一惊,忖道:“莫非是遇有什么法宝出世了?”
徐宁不禁暗喜,赶忙好整以暇,收敛剑光,落在地上,随后隐匿行迹,直向那宝光闪动的方向潜伏过去。还未曾来到近前,远远就听见有呼喝喊杀声,还有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音,竟是有七八个人正在围攻一个道士。
徐宁悄无声息,藏身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居高临下望去,只见那名道士,约有二十多岁,虽然个头不高,长相却颇为英俊,只是在眉宇之间难掩几分阴翳之色,让人一瞧便知不是正派路数,手里擎着一杆白布长幡,连连摇动之间,洒出片片精光,形成一个圆形光幕将他自身罩住,刚才徐宁远远瞧见,似有宝光闪动,就是由此而来。
在这道士周围,另有好几个人,散成一个圆圈,将他死死围住,只留中间两名三十多岁的壮汉,一脸凶横之色,通身肌肉暴突,各自手中握着一口四尺多长,足有二三十斤重的宽背鬼头刀,脚步围着那名年轻道士转动,同时抡起手中的钢刀,寒光闪动之间,招式势大力沉,可是狠狠劈了下去,却像砍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当啷一声溅起一片火星。
徐宁远远看见,不禁有些少兴,那名被围的年轻道士虽然会使法术,可是修为远远不及徐宁,法力都还没有练成,手中那杆白布长幡,也算不得什么法宝,只与徐宁原来那口凤尾刀在伯仲之间。
徐宁意兴阑珊,正要抽身而走,却忽听见那道士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道:“张大哥!张二哥!凭你们兄弟俩这身武艺,在凡人之中也算顶尖高手,跟齐鲁三英也不相上下,可是你们却不知我在前些年已经拜入了竹山教的门下,修行的仙家法术,从此与凡人不同,就你们这点本事,即使让我站着不动,你们又能为之奈何!”
一个使刀的汉子未等他话音落下,便紧跟厉声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当初兄弟们在风洞山,发现一件宝物,几乎九死一生,原本商定好了,将宝物献给红木岭天狗坪的洪仙师,一同拜入山门修行仙法。可你这狼崽子,居然暗怀私心,不但偷走宝物,还杀了乔大哥和林二哥。我等苦苦寻你七年,就为今日报仇雪恨,当你学了几手三脚猫的法术,就真的天下无敌了么!”
说话之间,那两名汉子步子越迈越大,围绕那年轻道士的速度也越转越快,几乎已经分辨不清二人的身影,两口厚重无比的鬼头刀,不停砍在那年轻道士的护身光幕之上,叮叮当当发出震耳的动静。
那年轻道士被二人不停打转,给绕得头晕眼花,一时间心头更恼,本拟这回学成法术,收拾原来一干仇敌不过是举手之劳,却不料一经动起手来,竟是处处受制,敌人好像泥鳅,又兼人多势众,在侧虎视眈眈,根本不等他从容施展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