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自审法约虽然是阎王殿颁发的正规法令,但是实际上各大坞巢很少有机会实施该条法约,毕竟魂师鲜少为了证明自身清白采取这种极端手法,至于受到怀疑的修罗魂师根本不等人家实施这种法约,或逃之夭夭了,或抗拒至死,哪个会傻乎乎真让人测试。
但由于借助这条法约,阴差们可以肆无忌惮肆虐对方,而不必担心违反了阴司规则。而被关照的魂师,自然求爷爷告奶奶,想方设法避免遭受此罪。因此,自审法约逐渐演变成阴差们敲诈勒索、假公济私的手段。
闻得该消息的魂师蜂拥而至,他们有的抱着好奇看热闹的心情,有的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纷纷朝着审武广场蜂拥聚集,就连一些阴司事务阴差也暂时放下手头活儿,过来凑个热闹,算起来人数竟然达到了百多名,虽然多是化体初期的魂师,但这在盛筵坞已然堪称奇观了。
魂术殿的梁牧也皱着眉头悄然挤在人群中,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思而来的。
易小七站在审武广场,打量四周,发现自他们一行踏入,四周便升起了一堵屏障,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封闭空间,这显然是为了隔离战斗而设,阻止外人进来,同样也阻碍里面的人想要强行离去。
不过对此他倒没什么顾虑,毕竟关在里面的并不只他一人,有几名阴差作陪,艺高胆大的他自然毫无担心。
对于什么自审法约他有着自己的想法,之前也许不过抱着兵来将挡的意思,但听了法约规则后,心中却生出些打算,如果借助这个法规,能够避免讨厌的阴差纠缠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越斌站在场中一派悠闲,他当然不会认为易小七是什么修罗,只是想借机羞辱对方一顿,因此他希望围观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达到最佳效果,他折磨对方越狠,想必就越能讨得卓仲的欢心吧。
他朝着刘志鸿和雷忠泽两人施了个眼色,这两人都是化体初期,不过联合对付一个新晋魂师那是绰绰有余。
雷忠泽两人早就轻车熟径,分抄而上,纵然对方是个让他们看不起的魂师,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他们越是卖力,就显得越是忠心。
这个想法和越斌倒是不谋而合的。
易小七见他们身形一动,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哪里会等到对方出手,身形化出一串残影,刹那出现在雷忠泽面前,简简单单就是一拳直捣黄龙。
他法体大圆满,身体机能远比这些仅仅接受过魂息淬体的魂师要强悍得多,步履展开,速度便跨越肉身极限,雷忠泽只感觉劲风扑面而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腹部就硬生生挨了一拳。
蓬!
他气息闭塞,连声音都叫不出来,就直挺挺朝后飞去,撞在十几丈外那堵无形屏障上,“哇”地一声,喷出大口鲜血来。
也所幸这道无形屏障坚韧带着柔软,缓冲之下方才没让他五脏六腑受到太大震荡,否则仅这一拳他就要他身负重伤了。
魂师被这种普通的攻击打到吐血,这简直是个笑话!但事实显然就是这样。
围观者哗然,各个脸露惊愕,连场中正打算装装样子的刘志鸿都张大嘴巴呆立当场。
易小七见他们没有了动作,朝刘志鸿望去,说道:“不是要审核么,那可得专心一些。”
刘志鸿回过神来,见识如此快速的身法,哪敢再有所轻视,双手一招,空中刹那出现一个巨型的透明锥子,前端泛着银光,随着双手翻转,巨锥快速转动起来,发出锐利的声响。
“银梭锥!去!”
刘志鸿有点犯怵,不敢将魂术催到最巅峰,草草驱动刚刚成型的银梭锥朝对方攻击。
这枚魂息凝成,半人多高的锥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易小七呼啸而去,易小七感受到威胁,身体晃闪,谁知道那锥子看似笨重,实则灵活之极,半空急拐,如水中鲨鱼般再度袭来。
就在这时,易小七不慌不忙,单手一甩,一条灿烂的长鞭凭空射出,神乎其技般将袭来的锥子卷住,轻轻一带,竟然教那巨锥偏离方向飞出。
这条长鞭正是易小七新学到的魂术缠绵鞭,由魂息凝索后相互缠绕而成,由于其法则结构简单,实战灵活多变,被誉为最简单却又是最实用的魂术。
缠绵鞭是化体初阶就可以动用,攻防合一的魂术。虽然结构非常稳定,但弱点就是威力实在有限,和易小七最初凝化的魂术影龙斩有着天壤之别,只不过影龙斩使出来连他都无法完全驾驭,因此他在初次实战时还是选择较为容易上手的缠绵鞭。
不过周围魂师看到他幻变出来的缠绵鞭,都不由相视而笑,之前易小七那一拳带来的诧异却因此冲淡。
谁都知道缠绵鞭创于一名女魂师之手,魂术精神带着几分痴情缠绵,柔肠百回,由于气质所限,通常只为女性魂师所喜,鲜少有男性魂师修炼它,看此人出手毫不生疏,自然是千锤百炼的结果,而主修这种魂术可就耐人寻味了。
越斌撇了撇嘴,朝身边章泽西道:“这‘娘们’刚才还真让我吃了一惊呢。”
章泽西不以为然地道:“也就是魂息淬体练得不错罢了,这样也好,他肉体越强,我们耍弄起来也就越爽。”
越斌诡异地笑了笑:“这话可值得推敲哦,莫非你打算跟这娘们……”
易小七此刻正操纵手中的缠绵鞭和那银梭锥对抗,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类魂术,虽然他对魂息早就收发由心,但魂术和魂息有着极大区别,魂息构造成的鞭子存有一种桀骜不驯的精神,需要与他的心境相应才能真正发挥它的威力。
可是问题在于,易小七始终找不到缠绵鞭的精神所在,似乎两者之间有道隔阂,格格不入。这种情形在他构造缠绵鞭的时候就出现过,当时他还以为仅仅是因为生疏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