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唐青山这番话起到作用没有,总之翌日还没等手机振铃响,他就醒了,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痛醒的,睡着时还感觉不到,这一醒来,他就只觉得腹中如刀割锥刺,两侧腰身也是隐隐作痛。痛楚就像做手术没打麻醉药,疼得他坐起来后腰身不敢再直起半点,稍稍一动,疼痛成倍的加剧。
唐青山紧咬着牙关,全身很快就被汗浸湿了,依靠着极强的心理素质,驱除疼痛感,将心智静空下来,经过十几分钟的努力之后,他终于发觉原来是腹部的息流在毫无规律地乱窜着,它们就像突涨的洪水,无头苍蝇般肆意乱撞着,而两侧腰身几条细小的丝线就像嗷嗷待哺的儿子听到母亲的呼唤,也跟着不安地躁动着。
为什么息流会激增呢?
这种时候相当关键,这是小阶的突破,稍有不慎,可能不但会前功尽弃,甚至遗祸终身,追悔莫急。唐青山已经无暇想太多,不敢有半点懈怠,强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耐心地引导腹中的息流往两侧腰冲击。
息流反反复复冲击着,就像洪水冲撞着大坝,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很漫长很漫长,度日如年的,唐青山终于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唐青山只感觉全身上下就像在胶水里面泡过,黏稠得不行,难受得要命,睁开眼睛一看,不知何时全身都被一层怪怪的有点像芝麻糊的灰色浆液给缚住了,就连席子上也粘了不少,而且还有一股介于榴莲与猫粪间的气味,非常的刺鼻。
动了动胳膊,没有虚脱无力的现象,赶紧爬起身来,二话不说跑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就一顿猛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半个小时后,总算清理完毕。这时唐青山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腰腹部位异常的舒畅,比以前要舒畅了近倍,而且息流的版图,左右已经延伸到了腰侧,上面到了气门,下面离总档还差三寸。
引导着气息循环流动了片刻,确定畅通无阻后,唐青山欣喜若狂,根据《内家养息法》上所讲的,自己离息阶二蓄,只差几步之遥了,一旦步入息阶二蓄,那么离息流遍布全身的息阶三蓄也就指日可待了。
从洗手间出来,异味顿时扑鼻而来,唐青山看着自己床上的秽物,皱着眉头,心里头一回替三贱客鸣起了不平:这三小子,昨晚上鼻子一定没少受罪。再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呵呵,三贱客今早上肯定没被自己吓死!还好,幸亏这些家伙还理智,没把自己送医院里去,要不那些医生找不出原因来,不知道自己现在被送到哪里去了呢。
忍受着三急之饭急的磨难,将床铺地板收拾好,把脏衣服用袋子牢牢包裹好丢到外面的垃圾桶里,事情都处理好后,快到中午下课时间了。这课是没法上了,头也快饿晕了,直接去吃饭吧。
食堂里很空,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在吃饭,唐青山在打饭阿姨异样的眼光中打好了饭菜,破天荒地占到了一个靠窗的绝佳位置,正准备下筷大快朵颐时,食堂大门口突然如鬼子进村,一窝蜂就涌进了数以百计的争食者。
唐青山惊讶地发现,瘦不啦叽的二马是第一个冲过门槛的,小子做了个Y的胜利手势,得意得差点没像当年刘翔在奥运赛场上夺冠那样,拿面红旗披到肩头跳到金牌的领奖台上。
紧接着的是大牛,然后是三猪,两人的面色多少有点沮丧,估计这三贱客又在进行抢滩登陆大比武。
欲望的驱使,果然能够激发人的潜能啊!平时唐青山都是一个人在后面慢慢游,今天一睹奇迹后,不得不感慨。
三贱客不但跑得快,打饭的速度亦是让后面的人望尘莫急,惊为天蓬元帅下凡。从进食堂到打好饭,平均一人才花了三十秒的时间,这速度,绝对可以收录进吉尼斯大全。
大牛嘿笑着环视了暂且空旷的用餐区,发现了窗边正狼吞虎咽的唐青山,一声响哨,三贱客往窗边杀去。
在唐青山周边一人坐一个位占一个位,大牛隔唐青山一个位置坐着,他咬了块红烧排骨,喳叭喳叭咀嚼着,审贼样审视了唐青山一番,开口了,“我说青山,你小子昨天那么晚才回来,究竟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不从实招来,今天中午这顿饭,你就不用吃了。”
二马三猪四目朝他一瞪,装得要拿你开刀的凶恶样子,二马三猪手指着他一晃一晃,“为什么吐得一塌糊涂,却又没有半点酒味,你小子究竟被哪位富婆灌了什么高级迷魂酒?有没有酒后失身?”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不要我们动用明清十八大酷刑后才招供!我们一向都喜欢以德服人的,不过特殊情况得特殊处理。”三贱客异口同声,三副铁面无私的德性。
唐青山苦笑不已,幸亏他们没发现自己引息冲关时的样子,否则肯定会把自己绑起来,当做是修炼**的反动份子。
这件事情不搪塞过去,今后自己怕还真没得安宁日子过,眉头往上一耸,作了个漫不经心很无所谓的相,信口诌来,“意外,纯属意外!”
“什么意外?”三贱客倒听得仔细。
唐青山笑看着三人道:“这段时间发现自己精神老是不济,四肢松软无力,头晕眼花得很,跑厕所也很频繁,想来肯定是体内毒素过多,导致内分泌失调,所以就买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
“医生怎么说?”三猪插嘴问道。
这个活宝,唐青山心底在笑,“医生也没说什么,只是给我开了两盒排毒养颜特效胶囊,我看一粒粒吃很麻烦,而且作用也不会大,于是我就一次性把两盒都给灌下去了……后来效果呢,你们也看到了吧,毒素果然都排出来了。”
“开国际玩笑吧,一次吃两盒?吃两粒还差不多。”三猪嘴上虽大力质疑,心里却有些信了,今早上他是第一个被怪味搅醒的,这同时也是他来南泽大学早起排行榜上的第二名,第一名是他来校住进宿舍的第一个晚上,那晚上他亢奋得整夜没睡,跟初识的、同样亢奋难当的大牛二马吹牛打P,谈黑侃黄,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当他循着怪味第一眼看到像刚从茅坑里捞起来的唐青山时,他吓得猪嘴巴一哆嗦,一嗓子就嗥出来,结果把大牛跟二马给叫醒了。
三贱客都瞠目结舌了老半天才作出反应,三人呼唤了半天唐青山,他睡得依旧死死的,大牛捂着鼻子不知所措,三猪也是一筹莫展,最后还是二马大胆些,他拿条毛巾作为口罩,以当防毒面具,然后又找了两个塑料袋作为一次性手套,在唐青山又是呼吸、又是心脏脉搏,一阵子检查后,查无异常才放下心来。
我说青山那小子平日里脑袋就像个木鱼,昨晚上怎么突然就雄起来高调起来了,叽哩哇啦爱国情操一大堆,东击日本,西抗韩国,张口就要大战美国的,原来小子是喝醉了满口胡言乱语呢。
跑出来后的三贱客得出一个结论,这也是唐青山始料未及的,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他省去了不少解释的口舌。
“青山你吃的是哪个牌子的排毒养颜胶囊,我也去买两盒来,最近腰腹力下降了不少,X生活质量老是搞不上去,我想也是毒素的原因。”大牛瞪着唐青山看了半天,见他面色的确比以前要好了不少,又想到昨晚跟早上唐青山所表现出来的的异常,心动了。唐青山给他的印象一直都很实在,不像他们三个那么轻浮,自然他说的话也比较可信喽。
看着满怀憧憬不似做作的大牛,唐青山很头大,本来只是想编上一段以图蒙混过关,没想到牛皮吹大了大牛反而被蒙了,这事不妙,搞不好他真的去买两盒一次性吃下去,那后果难料,可是人命关天啦!
二马见唐青山难为情的样子,也贼头贼脑地凑过来,“好兄弟,讲义气。这么美的事情不跟兄弟们分享,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小心,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哦。”得,连老天爷雷公大哥都拉出来了,兴许他真中毒了。
三猪本来还有些怀疑,见大牛跟二马都信了,立马跟着加入了探秘的阵营,心驰神往地道:“是啊,青山,你看马二那一脸的痘痘,那可都是中毒的表现啊。我估计再不赶紧把它们排出来的话,他这张脸也差不多要毁容了。你做兄弟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切,就他那骚豆子,鬼才相信是中毒的体现呢,我看是憋上火了还差不多。”大牛鄙夷地刚说完,身后传来了一个带些好闻的辣椒味的声音,“谁中毒,谁憋上火了啊,哟,那得喝王老吉才行!”
大牛闻声后,第一时间把头垂下来了,朝天椒的滋味,他是感慨颇深啊,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二马三猪则惊得下巴都点到了地上,连忙恭敬地喊了声,“班长!”
韩娜雅朝四人甜美的笑笑,将饭盒放在唐青山跟大牛之间的桌面上放下,在相对应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好奇地问表情各异的三贱客,“你们都聊些什么啊?”
目光却瞟向了独自苦吃、对自己的大驾没有半点反应的唐青山,心底感觉凉嗖嗖的,立马就冷了一截。
几天前夜晚在图书馆后园发生的那暧昧一幕,历历在她的目前,还有那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所带来的安全感与心跳,也恍如刚刚发生,这让她那颗向来高傲、从未怦然过的心如同沙漠里的种子,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甘霖,籽壳炸开,就要喷薄萌芽。
原本以为他对自己也会有些好感的,自己与他就会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可眼下他的视若无见,又说明了什么呢?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一厢情愿吗?
唐青山其实这几日为这事心里也有些纠结,说对韩娜雅没好感,对做为一个有着正常生理的男人来说,那绝对是骗人,但他更清楚自己现在的时间更应该为将来的事业做打算,所以他就有种逃避现实的想法。
气氛有些尴尬,就在这时,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徐鸿的手机号码,按下接听键,那边的声音急促地传了过来,“唐师傅吗,我是徐鸿。”
“我是唐青山,有什么事情吗?”唐青山压着嗓门说,从对方的口气中,他有种不安的预感。果然,徐鸿急得连连道:“唐师傅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有人过来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