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不用怕,不用怕”
颠簸前行的囚车中,萧蓝温柔地拍打着雪兮的后背,以此来舒缓其紧张的娇躯,雪兮抱着萧蓝的腰身,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囚车之外,发现车队仍旧在有条不紊地潜行者,果然没有人来带她出去放血。
“你看我没骗你吧”萧蓝同转回头的雪兮对视,然后微笑地说道,
“流氓,又趁机欺负我!”原本和萧蓝对视快要超过十息的时候,雪兮忽然察觉到自己和萧蓝的姿势很暧昧,于是俏脸一红,羞骂道,
“额”
萧蓝闻言顿时一脸懵然,随后想起林间行路时,雪兮表现出的威力,急忙将双手举过头顶,无奈地叫道,
“好,好,都是我的错!”
“哼”雪兮见到萧蓝的模样,知道对方是怕自己哭闹,娇蛮地哼了一声,但是脸上的红晕却是变得越加娇艳欲滴!
“喂,怕我耍流氓,你是不是该放手了”萧蓝看着露出得意之色的雪兮,故作不耐烦地道,
“谁稀罕抱你啊,”
雪兮发现自己居然还在紧紧地抱着萧蓝的腰身,顿时吓得急忙撒开,身子向囚车外靠了靠。
与此同时,远在南齐都城里的同泰寺中,一位容貌刚毅,身着僧袍的壮年男子,正在聆听身前一位身着戎装的雄壮男子的汇报。
“什么!”僧侣模样的男子,一拳捶在摆放贡品的木桌上,愤怒道,
“一个少年和一位少女,怎么会在树林中走着走着就突然消失不见,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将军模样的男子,见对方发怒,立即恭敬地说道,
“属下不敢,大人,派去保护小公子的人在信中确实这样禀报的,您看”说着将军模样的男子将一方纸条交给对方。
“哼,你手下都是些什么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僧侣男子再次震怒,而后目光看向远处,冷冷地说道,
“齐和帝,如果我弟弟出现意外,那么这份仇就得算在你头上”僧侣男子说着,看了身旁的将军一眼,继续寒声说道,
“没事了,去办你该办的事情,我要在最短时间内从这里出去,懂么?”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将军模样的男子立即恭敬而退,徒留那僧侣男子一个负手而立。
“三年,最短还需三年时间,朝中所有的势力方能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中,到时人心所向···”僧侣男子微眯着眼睛,其中寒芒闪烁,继续自语道,
“小弟事,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和父亲说,哎,当初布局的时候,怎么就忘记了父亲会有办法把小弟藏起来呢,真是百密一疏啊”
僧侣男子叹了口,而后坐到铺垫上开始敲经念佛。
至于之前退下的将军模样的人,如果让其他见到,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正是齐国新晋的大司马司马鸿戎,明明大司马的职权只在皇帝之下,而他却对同台僧中的一位僧侣毕恭毕敬,那么这位僧侣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驾,驾”
烈日炎炎,六七辆囚车,不急不慢地沿着道路朝着东方直行,每辆囚车里都关三两个少年,甚至孩童,而在所有囚车的最前方则有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之人,骑在马上带队而行,其余五六个山贼一般的人则坠在车队后面紧紧相随,如此之景已然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停!”
这一日,一处地势比较宽阔的山谷内,随着黑袍人一声高喝,整个囚车车队也终于停了下来,黑袍人骑着马,慢慢向囚车后方行去,仿佛审查一般,由此,身在囚车中的萧蓝终于第一次看清黑袍人前后的形象,只见黑袍人不仅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就连脸也被黑布蒙着,只露出一双凌厉地眼睛,其身上的黑袍随风而动,露出黑袍人的黑锦腰带,腰带的中央竟然绣着一个青色的半月图案,而黑袍后背上则绣着一个巨大的血色莲花,细看之下,那血色之莲仿佛是从地狱欲出的恶魔一般,直叫一直盯着看的萧蓝心神惊惧,冷汗淋漓,便在这时,黑袍人忽然回首看向萧蓝,那凌厉如刀锋般眸子顿时将萧蓝吓得身体朝后一顿,随后黑袍人收回目光,继续审视所有的囚车。
“怎么了,终于到地方了”
枕在萧蓝大腿上睡觉的雪兮被萧蓝一动惊醒,而后睡眼惺忪地问道,
“没怎么,只是他们忽然停了下来,”萧蓝试着动了动被雪兮压麻的腿,同时说道。
“哦,那我再睡会,小兰快给我吹曲子,不然我睡不着”雪兮重新躺下,但是却把萧蓝的另一只大腿拉入脑下,萧蓝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从怀中取出碧玉短箫,开始吹出动人清幽的曲子,这一个月来,几乎每次都是这种情况。
所有囚车安静地停在山谷之中,黑袍人也端坐马背之上闭目养神,直至大半日之后,山谷中再次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车行进地声音,却不是萧蓝所在的囚车车队开始再次前行,而是从远处出现另一支囚车车队缓缓向山谷内部驶来。
相同的五六囚车,囚车里同样关着少年或者男童,带队的同样是一位神秘的黑袍人。端坐在马背上的黑袍人忽然睁开双眼,向所来车队看去,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
“呵呵,真是出人意料,第一个完成任务的竟然是木之圣使”
新进入山谷的囚车队慢慢停在原来的囚车队旁,随之而来的黑袍人驱使座下红马不紧不慢地来到原来的黑袍人面前,同时略有讽刺地说道,
原来的黑袍人闻言眼神中瞬间又冷芒闪过,同时冷冷地道,
“火圣使也不慢!”
“哼”
那名为火之圣使的黑袍人听出木之圣使话中针锋相对的意味,顿时发出一声冷哼,随后不再看木之圣使,而是驾着马,开始打量萧蓝所在的一行囚车。
“嗯?大仙只叫我们每人抓二十血祭童子带回血狱岛,你怎么抓了二十二个,而且其中还有一位是貌美的少女?”
火之圣使见到囚车中的雪兮,忽然看向一旁的木之圣使,同时冷冷地质问道,
“哼,”木之圣使见到对方竟然用蛮横的语气质问自己,顿时发出一声冷哼,只听其寒声说道,
“本圣使做什么事,还不需要向你火圣使禀报吧!”
一道杀意顿时从火之圣使的眸子之中爆发而出,仿佛他会直接出手杀掉木之圣使一般,但最终没有出手,而是冷哼道,
“那就走着瞧,一旦回到岛上,看你如何和大仙交代”
“这就不劳烦火圣使费心了”木之圣使不以为意地淡淡回道,
火之圣使深知自己当下无法将对方如何,只得不再做口舌之争,而是心中如是想道,
“看他这般从容淡定的模样,难道大仙私下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交代给他,难道这个美貌的小姑娘是带回去给大仙享用的?”
两队囚车一直静静地列在山谷之中,一夜无话,直至次日正午,山谷之中又先后驶进另外三队囚车,带头则是分别名为金之圣使,水之圣使,土之圣使的黑袍人,而其中的水之圣使,听起声音却是个年轻的女子,其声音婉转动人,想来黑袍之下,遮住的是不俗的容颜。
“好了,五行圣使,皆已聚齐,我们即刻出发,赶回血狱岛”
金之圣使,一声号令,五队囚车浩荡而去。
萧蓝只知道,囚车前行的方向一直没有变过,因为每天早上,囚车都是迎着太阳的方向不断前行,而那五行圣使则是一齐在囚车前面带队,再也未在意过囚车里的情况,一日之中,除却两次固定给囚车里的人如厕的时间,囚车根本没有驻足多余一次,而且也没有进过一次城池,囚车里的人,吃喝睡都在囚车上进行。
太阳再次西落,灰蒙蒙地天空显得十分压抑,但囚车队依旧东行,
“小兰,我有些害怕,”
囚车碾过一块石头,剧烈的颠簸将雪兮惊醒,然后抓着萧蓝的手,紧张地说道,
靠在囚车立柱上,抓着雪兮那柔弱无骨的柔荑,萧蓝安慰地说道,
“没事,这么久了,他们也没对我们如何,想来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的”
萧蓝虽然嘴上这般安慰雪兮,但他自己的心里何尝不是担心畏惧呢,前途未知,但一想到那些黑袍人曾说过的‘血祭’、‘血狱岛’等字眼,萧蓝便感到不寒而栗。
车队渐渐驶入一片树林,夜幕之下,去仿佛逐渐被巨大的黑色怪兽吞入口中。
“人生无憾,虽死无忧,憾而未决,苟生顽活!”
萧蓝渐渐强大且成熟的心灵如是想着。
这一日,囚车队终于迎来驻足,但却已经行驶到大陆边缘,来到了萧蓝从未见过的大海之滨。
“快,快,都给我下来,排好队,一句话也不许说!”
山贼模样的手下,在五行圣使的指示下,将囚车上的少年们包括萧蓝和雪兮在内,都放出囚车,并让他们排好队,并列站成五排。
“将全部他们带进大船”
金圣使淡淡地发出指令,随后包括萧蓝和雪兮在内的一百零一个少年亦或孩童,全部被带进停泊在海边的巨船上,此时没有一个少年或者孩童反抗,甚至哭闹,只因黑袍人们说过,一旦有人不服从安排,便立即拎出来放血,好像把他们当成牲畜一样。
萧蓝牵着雪兮的小手,跟着队伍进入船内,而在岸上。
“这些收服的山贼怎么处理”
土圣使见到所有少年、孩童都进入了大船,于是向金圣使问道,
随后只听到金圣使对火圣使叫道,
“火圣使,带这些毛贼去那边,然后送他们回家!”
火圣使闻言发出一声阴森森的笑声,同时应道,
“好,我会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