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风心悬金流月的安危,哪有功夫再敲门。他右脚急抬,用力踹在门板上。嘭的一声,门被踹飞,柳长风闪身而入。
屋里传来一声轻斥:“什么人?”紧接着人影闪动,林家姐妹出现在庭前。柳长风冷冷地说道:“林姑娘,我劝你快快交出解药,不然休怪在下无礼。”林花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柳公子去而复返,我记得公子似乎是不会武功的,怎么忽然一下子就变了?公子白天来的时候彬彬有礼,为何到了夜晚就变得如此粗暴,居然还踢坏了人家的门!我要你陪给我。”柳长风一声冷笑,急急道:“废话少说。姑娘的武功如何,在下白天已经见识过。恕我直言,姑娘武功虽好,与在下相比却有所不及。若姑娘不信的话,一试便知。”
话一说完,欺身近前,右掌一抬,朝着林花的面门拍去。林花浑身一颤,退避均已不及,只得挥手一格。柳长风右手急缩,同时左脚一伸,踢向林花的腰眼。林花一声惊呼,似乎已万万躲不开这一脚。柳长风哈哈大笑,左脚一收,右脚飞出。这一脚用了七成功力,林花纵然不死,也得重伤。林花脸上变色,却又如何能够避得开。
林浅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姐姐的惨状。柳长风最后这一脚不再是虚招,此刻真气聚于右脚脚背,莫说是林花的柔软腰肢,便是一棵大树,也非断不可。柳长风自小拜入华山门下,所修习的乃是上乘的内功心法,多年来虽疏于练习,但华山武功博大精深,是以他此时的内功仍是非同小可。林花武功不弱,可惜所习内功并非武林正宗,是以修为较之柳长风想去甚远。只听砰的一声,如击败革。林花横飞七尺,侧跌于地,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两眼一闭,不知是死是活。
林浅一声大叫,身形一晃,就到了林花身前,身法之快,远在林花之上。她蹲下身,吃力的抱起林花,轻轻地摇晃,口中急切地唤道:“姐姐……”林花面无血色,始终没有应声醒来。林浅霍然回头,白皙的脸上两行泪珠滚滚而下,只听她哭道:“你——你害死了姐姐,我要杀死你,给姐姐报仇!”
她低头抽出林花腰间的长剑,纵身而上,刺向柳长风的胸口。柳长风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更没有料到她的剑法凌厉之极,一呆之下,只见林浅剑尖颤动,已至胸口,剑啸之声隐隐传来。林浅不仅剑法高超,而且内功深厚。柳长风身形一转转,险险躲过致命的一剑。此时,耳中听到嗤的一声轻响,忽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蓝衫已被划破。
柳长风心中一惊。就在这时,林浅长剑后拖,撤剑之际顺势划向他的胸口。柳长风向左急闪,到了林浅身后。林浅忽然反手一剑,从右胁下刺来。柳长风始料未及,险些中剑,急忙右足一点,左足前跨,转到了林浅面前。林浅一出剑就抢了先手,占尽上风。
柳长风惊魂略定,怒气渐生,此时林浅长剑还未从身后收回。
柳长风大喝一声,气沉丹田,右掌一提一送,啪的一声,重重地击在林浅的左肩上。林浅一声痛呼,连退七步,其势不止,坐倒在地。柳长风不再进击,远远地盯着林浅,只见她右手放下长剑,按于左肩之上,银牙紧咬,娇躯轻颤,似乎已痛入骨髓。
柳长风忽然想起自己也中了迷烟,林花曾经说过,若运用真气,迷烟即刻发作。他心中大急,喝道:“速取解药来。”林浅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言不语。柳长风纵身上前,拨出长剑,抵在林浅的胸口上,吼道:“不想死就交出解药!”
林浅平静地望着他,缓缓道:“这种迷烟名叫桃花误,乃是用南海千年桃木研制而成。功力浅者一运功就会昏迷不醒,不过三个时辰之后会醒来。至于内功深厚者,则不会昏迷,而是头痛不止,继而产生幻想,苦不堪言,终身不得解脱。本来我打算给你解药的,可是你不该害死我姐姐,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永远得不到解药的。时辰差不多了,你很快就会感觉到头痛难忍,陷入幻境。”
柳长风面色剧变,心中惊骇不已,手中长剑不住颤动,片刻之后,他稍微镇静下来,低声道:“林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况且你姐姐可能只是昏死过去,求求你大发慈悲,赐我解药。日后姑娘若有差遣,在下万死不辞。”
林浅闭目不语,面容安详,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柳长风再三苦求,林浅还是无动于衷。柳长风心中充满矛盾:“我到底该不该杀死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夜已深,晚风更凉。柳长风开始头痛,他忽然烦躁起来,手中长剑一收一放,轻轻地刺入了林浅的胸膛。
不一会儿,柳长风便搜遍了林家里里外外,没有找到解药,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他的头痛越来越烈,无心再找,恍恍惚惚地离开了林家小院。
回到秦淮府之后,果然看到金流月已经醒来。柳长风道:“头痛不痛?”金流月笑着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痛。这女魔头的迷烟果然厉害,不过她的心地也还不算太坏。”柳长风道:“我已经制住了她们姐妹,你此刻就可以带她回华山。”
金流月赶去林家,而柳长风却到了门口的小摊上喝酒。灯光朦胧,河面上的倒影也朦胧。小摊的主人是一个中年胖妇,略有几分姿色,想来年轻时候必然是个美人。当柳长风喝光一壶酒的时候,她开始说话:“柳公子,你听说了没有,王公子这几天就要来收你们这栋宅子,他说这原本就是他家的,后来被你们占了,如今既然闲置,他自然要收回去。我真为公子你担心,要是真的这样的话,以后公子你不知何处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