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孩子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一手抱着她,一手抱着孩子,在闪烁的光影中,留下幸福的印记。
“好了。全家福照完,可以吃饭了。让我看看老婆的手艺……”
他笑着拉过她和孩子,坐到桌前。
“先不急,我想听你弹琴。”
她抱着孩子,撒娇的说道。
“好。唔,宝宝,你有个坏妈妈,就知道欺负爸爸。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帮爸爸欺负回来。”
他抓着孩子的手,对着她做了个鬼脸,在她的笑骂声中,来到厅中的钢琴前,打开琴盖,扭过头,看着她安静的抱着孩子,正微笑的看着他,“想听什么?”
“梦中的婚礼吧。”
她轻轻笑着,在孩子脸上轻吻一下。抬起头,看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结婚照,轻声呢喃。
他愣了一下,笑容一点点的收敛,不回头,只是伸出手。放在黑与白的琴键上,迟迟没有动作。
“要不,换一首好了。”
他低沉着声音说道。
“不用了。我想听,好吗?就一次。”
他不说话,只是手指轻轻颤抖着,想要按下去,但却又迟疑着,她也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他。抱着孩子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
终于第一个键他按了下去,岁月静好,琴声滔滔,可惜抓不住,留不了。琴声从欢快变得悲伤,他不抬头,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按着每一个音符,琴声越来越激烈。那声音中有他想要的幸福。
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落下,一切就好像在倒退,世界在倒带,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一直沉默着,继续弹奏下去。
这一首梦中的婚礼。只是这一首梦中的婚礼,一切从第一个音开始,缠缠绵绵,幸福甜蜜,但终究还是要落下休止符。
等到最后一个音。他的手指僵硬在半空中,迟迟没能落下,他想要回头,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只是长长的一声叹息,落下了最后一个休止符。
然后他猛然回过头,她抱着孩子坐在那里,一直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只是他走了。
世上最无力的事情是后悔,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求不得,于是人就只能在这痛苦与无力中变得坚强,变得铁石心肠,一次次在午夜直面自己的内心,将自己撕裂得体无完肤,但醒过来,人生还是要继续前进,头也不回。
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他站起来,看见漫天风雪落下,白衣赤脚的男人依然站在树下,站在湖边,背对着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这一次,白衣赤脚的男人转过身,对他微微点头,“现在可以开始你的第二课了。”
他冷冷的看着苏慎之,目光前所未有的冷静,那是将心湖彻底撕裂又彻底封闭后的自己,“你所谓的指点,就是将别人的伤痛撕裂开来,狠狠践踏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因为你内心最不愿意触及到的,恰恰是你的困惑所在。精神力,不需要困惑,只需要理智,这是我与你的第一课。拥有困惑的精神,不足以支撑你走得更远。”
苏慎之语气漠漠,没有为李墓的态度而动怒,“你现在的生气,不过只是困惑残留下的冲动而已,其实你自己都明白,你能够从心的困惑中走出来,就代表着你已经放下了。”
“你错了。我没有放下,我只是更加明白,更加坚定。因为我不需要一场梦中的婚礼。”
李墓冷声说道,语气坚定。
“如此也好。有所执,为之坚,何尝不是心无困惑的另一种表现。”
苏慎之点点头,“我无意探寻你的精神世界,我只是想问你,你准备好了吗?你还有两年的时间跟随我学习其他。”
“比如说?”
“比如说电磁力,比如说引力,比如说其他的力量,只要你可以,两年的时间,你便是掏空我所学,也没有问题。”
苏慎之点点头,说道,“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有付出,便应该有回报,至少在我这里。”
“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虚拟的存在。”
李墓看了苏慎之一眼,冷笑道。
“何谓虚拟,何谓现实,在精神的世界中,这里何尝不是现实,外面又何尝不是虚幻。好了,时间不多,我们开始吧。”
苏慎之摇摇头,没有多说,只是一伸手,世界便在他的掌心中浓缩,可怕的力场袭来,李墓眉头一皱,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明,黑暗袭来,等他重新镇定下来,他与苏慎之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黑洞的最中心。</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