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安清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世大儿子走上邪路的日子,原本善良孝顺的孩子在有心人的诱导下变得暴力不堪,坑蒙拐骗偷无一不会,最初他只是想要替病床上的母亲筹医疗费,还有年幼的妹妹需要钱过日子,更在潜意识里对苏家的人存着些报复心理,可是到了后来,他在那泥沼里越陷越深,从最初的心甘情愿变成了身不由己,直到碰了毒品再也回不了头……
安清最后的印象定格在那一张消瘦如枯柴的少年脸上,当他得知妹妹因为他被那些狐朋狗友强暴了的时候,他疯狂地报复殴打他们致死,然后拖着满身的伤血流如注地家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她心灰意冷气倒在病床上,小女儿更是恨他入骨,然后她和小女儿亲眼看着他被警察拖走,从此再无消息。
而小女儿也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奔波在借钱筹钱和替她看病之间,性格变得尖锐冷冽,再也不复以前的天真笑颜……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那仿若恶梦般的回忆,安清猛的打了个冷颤,才发现自己额头后背上居然全是冷汗,而指甲也已深陷在肉里而不自知,这会儿回过神来,才觉得掌心疼痛。
听着门口的敲门上不断,并还夹杂着陶红叫门的声音,安清连忙大声应了一声,像是给陶红回应,更像是给自己鼓劲,然后扯过披肩擦掉脸上的冷汗,这才去开了门。
陶红站在门外,等着门开后看到安清有些苍白的脸色连忙问道:“安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还不舒服?”
“没有,只是有了孩子胃里不舒服,你怎么过来了。”安清扫了眼陶红的肚子,此时的她肚子已经撑的圆滚滚的,陶红走路都要用手扶着腰才成,否则都会叫嚷着腰酸腿疼。
陶红大咧咧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会不舒服,所以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陶红提了提手上的布袋子,然后拉着安清进了门,等着坐下之后才说道:“你看,这是藕粉,是我让我妈捎过来的,我以前刚怀上的时候老是没胃口就爱吃这个,还有这个是酸梅,是我家里姥姥腌的,每年做梅子酒的时候她都会替我腌上两罐,还有还有,这个是……”
安清看着陶红一样样的往外掏东西,明明肚子大到弯腰都困难,她却笑得满脸开心,一下又一下地弯身下去,嘴里只顾着说着手里的东西,安清的眼睛觉得涩涩的,忙伸手摁住陶红的手让她坐起来,装着不高兴的说道:“我说大肚婆,你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眼看都要到预产期了,要送东西不会让李学军过来吗,自个儿提着这么一大袋子,也不怕摔着。”
陶红努努嘴,“他哪儿有时间啊,前些天说他们厂里有个什么项目,他忙的昏天黑地的,那天去医院看你的时候都还是我强拉着他一起去的,要不然他还抽不开身,现在哪有时间陪我折腾这些。”
安清闻言笑眯了眼,“哟,我咋闻着这满屋子的酸醋味儿,哪家的醋坛子给打翻了?”
“安清,你瞎说啥呢,你才是醋坛子!”陶红不依地跺脚。
安清哈哈大笑,“我说你这人,你家男人又不是出去沾花惹草找小姑娘,他这么拼命工作也只是为了挣钱养你和孩子,你这是酸个什么劲儿,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男人红杏出墙了。”
“你再说!”陶红忙伸手在安清身上扭了一把,满脸通红地瞪着安清,那小模样仿佛安清再多说一句她就把她吃了似得。
“好好好,不说不说。”安清连忙讨饶,伸手把陶红放在桌上的东西揽在一起,放在旁边。
陶红这才歇了下来,半靠在沙发上看着安清的背影,半晌后才喃喃道:“其实我也知道他是为了这个家在辛苦,可是我就是觉得有些心慌,最近他工作上越来越忙,早上我还没起他就出门,中午也没时间回来吃饭,晚上大半夜才回家,一回来进屋倒头就睡,我们两连句话都不怎么说得上,原本他还答应趁着孩子没出生前回趟老家,可是他现在忙的影都忘了,我那天提了一句反倒是被他说了一顿,为这个还吵了一架……”
安清心里一怔,放下东西回头看着陶红,发现她眼圈红红的,脸上也满是落寞,不由几步走回去坐在她身旁,“这样的时间很久了吗?”
“嗯,从过年他上班之后开始,已经快两个月了。”
安清抿抿嘴,李学军那性格虽然木讷,可是对陶红却是极其好的,当初他误会因为她一点小失误让陶红差点没了孩子,那家伙都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嘲热讽她,恨不得上来打她一顿,那时候李学军工厂里也忙,可是每天还是照样赶回来给陶红做饭,按理说陶红如今月份越发大了,李学军应该不会还比不上之前吧?更何况还为那么点小事跟陶红吵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