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比较费钱。
好在文哥儿还是初学者,矿石颜料纯粹是拿来玩的,没打算长久地栽在这个坑里!
文哥儿花了好几天认认真真地把矿石磨成细末,又花了好几天很是珍惜地把自己磨出来的颜料全都霍霍完,一点都没浪费!
这时候贡院内的阅卷工作也到了尾声,考生们的朱卷和墨卷都已经搬入内帘,等排好名次后便能拆开糊好的考生名字填榜了。
所谓的朱卷指的是考场誊录生用朱笔誊录出来的卷子,而墨卷则是考生原卷。
朱卷和墨卷上面都是有标号的,填榜时对号一拆就能知道是谁的卷子!
同考官所在的十四间经房是分经而设的,所以每个经房都会选出一个“房首”,这些“房首”里头又要讨论出五个经魁来!
像《诗经》有五个经房,那么《诗》魁就会在这五房“房首”里面选出来。到时候选谁来当《诗》魁,五位同考官得先打一场!
像《礼记》和《春秋》这些只有两个经房的,选起来就方便多了——
只需要两个同考官打一场就行!
打出来的这五个经魁,可是有机会角逐会元的!
这可是经魁乃至于今科会元的伯乐,换成你难道不想当?!
这时候就体现考生本人能打的重要性了。
比如现在的贡院之内就在为前十四名的排名厮杀。
前面四经已经打完了,剩下《春秋》魁!
《春秋》两房的同考官在周经和王鏊两人面前推销自己的房首,你来我往地吹了半天,没吹出个胜负来,登时对看一眼,表示要交换考卷来看。
既然在吹嘘方面没法战胜对方,那就开启找茬模式!
这一交换,其中一个同考官的脸色就变了。
刚才大家都在猛夸自己手里的卷子,只不过夸自己人这事儿嘛,懂的都懂,肯定是要使用一点点夸张手法的。
结果他把这份卷子拿到手一看,刚才隔壁经房那家伙夸赞的点居然不是吹出来的!
看完整份答卷,这位春秋房同考官顿时痛心疾首起来。
这卷子要是落在他手上,早就吹得震天响了,结果对手却只是干巴巴地指出其中几个再寻常不过的优点。
连点水分都不掺!!!!!
这像样吗?!
老天不公啊!
怎么就把这卷子给了那个榆木疙瘩?!
不会吹换我来啊!
同考官心念电转,最后选择“打不过就加入”。
他不仅当场表示这卷子应当是今科会试的《春秋》魁,还十分卖力地向两位主考官推荐这份卷子。
凭着他这天花乱坠的一通夸,周经果然对两个《春秋》同考官一致认同的答卷生出了兴趣来,命人把答卷呈上来让他看看。
周经入手一看,发现这是他在阅卷期间也觉得非常不错的卷子。
三场都是!
周经满意地颔首,把这卷子递给王鏊,让王鏊也传看一下。
王鏊接过卷子看完,心中已有了猜测,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笑着表示这确实是份三场俱佳的答卷。
当然,能入选这前十四名,就没有不是三场俱佳的。
至此,五经魁选齐了。
该选会元了!
这就不是同考官打架能决定的了,十四位同考官的目光齐齐落到周经和王鏊身上,等着周经两人从五经魁里头挑选出会元来,再把剩下的四经魁排个等次。
只要主考官敲定了前五的名次,就可以正式揭名填榜!
周经再次把五经魁的答卷拿起来逐一翻看过去,心中已有决定。
他转头和王鏊讨论了几句,挑出其中一份答卷给众同考官传看。
众人或多或少都交换着看过其他“房首”的卷子,对这批考生的水平有一定的了解,一读这答卷便知周经和王鏊属意谁为魁首了。
靳贵一看这卷子也和王鏊那样心中了然,当即笑着向周经表态:“下官认为此卷当得会元。”
有靳贵起了头,其他人不管心中愿不愿意,最终都都对这一决定表示赞同。
既然这答卷获得了这么多同考官的一致认可,周经便初步把今科会元给敲定了。他给剩下的四经魁和后头的六到十四名排好等次,接着下来便是正式揭名填榜。
会元的答卷当然是周经这位主考官亲自揭名。
周经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这会儿更是神色无比认真地在众人注视下揭开了对应墨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