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臻低下头,语气有些落寞:“只是不想再留你一个人面对了。”
秦落叹了口气,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日头越升越高,祁远河附近水草丰盛,但并没有多少树荫,不少将士被日头暴晒几个时辰后都有些体力不支。
大魏的将士已经开始支起了大锅做饭,袅袅炊烟升起,饭菜的香味便开始飘到了北夷军的鼻间。
叱罗兴看着身边困乏的将士们,想着昨日派来打探消息的将士无一生还,此番定是有诈,正准备下令暂且回营的时候,突然有一匹马发了疯似的朝人群中冲来。
原来,因着日头着实太大,离祁远河较近的一批士兵便趁着叱罗兴不注意,悄悄去河边取了些水过来大家轮流喝,而此时的马因为乏困,见河边水草鲜美便啃了几口。
一开始还没有任何异样,众人刚在心中庆幸没有被察觉的时候,战马便开始发狂。
那马速度极快地冲进马群中,很快将背上的士兵甩了下去,周遭的马受惊,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也跟着惊慌失措地横冲直撞起来。
慌乱间,不知谁不小心踩到了秦落派人预先埋在地下的炸药,巨大的响声让原本慌乱的战场更加慌乱了,不少骑兵被失控的马匹摔下来又被踩死,侥幸没摔下来的也可能一不小心碰到一个炸弹被炸的血肉横飞。
好在这些士兵都是纵横沙场多年的,叱罗兴的临场反应又惊人的快,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便勉强维持住了秩序。
而就在叱罗兴准备重新摆好阵形的时候,城门突然被打开,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城内杀出。
叱罗兴根本来不及再次摆阵形,便被气势恢宏的大魏军冲散了架。
秦落在阵形的中央,披坚执锐,目光对上前世父亲的对手。
十几年过去了,叱罗兴明显没有之前那般意气风发了,许是因为叱罗家族的败落,又或许是因为,他真的老了。
秦落突然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感慨,十几年前能指挥几十万兵马的叱罗兴,十几年后却处处受到限制打压,只能带领区区五万兵马。
也许他并不是没有识破秦落的计谋,而是识破了也无能为力,这是一个将领,最大的悲哀。
但只是感慨了那么一瞬,秦落便举起手中的剑,奋力向叱罗兴杀去。
前世数以万计的秦家将士便是丧生在这个人的手中,她要为她的秦家军报仇。
叱罗兴此时已然杀红了眼,理智上讲此时突围收兵保持实力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却丝毫没有要收兵的意思,双目赤红宛若厉鬼。
秦落提剑凑了上去,被他一刀砍来,惊人的爆发力连秦落都忍不住震了一震。
说实话,若是单独面对这个将领,秦落并没有把握能够赢他。
只是在北夷军队如此式微的情况下,想要叱罗兴性命的,定然不止秦落一个人。
程臻很快赶上来,以极快的速度砍断了他身下的马腿。
他迅速从马上跃下,举着大刀就向程臻砍去。
秦落趁此机会拔剑砍伤了他的胳臂,只是他却像是丝毫没有痛觉一般,一把大刀依旧舞得呼呼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