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夜,我居然被我爸爸找到了。”
胥夜一顿,心里咯噔一下,“是吗?”
“雷霆川说的…”
“不要理他,我会帮你解决。”胥夜轻轻摸摸她的头。
为什么不要理?简空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多问,“父亲”两个字对于她实在过于陌生。
然后一起吃了早餐,再一起去到威尔斯处。
威尔斯今天比往日严肃不少,胥夜来前已经把简空近期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网约车司机,圣彼得堡的诊所,以及被困罗马的事,在此之前他每次问简空最近有什么特别的吗,她都是否定。
“为什么这些事情你不主动和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杀一个人就要跟你汇报一次?我怕你忙不过来。”简空懒懒的恹恹的。
“那今天有什么想说的吗?”威尔斯无奈,即使知道简空不诚实,还是一如既往的提问。
“唔…有的,我父亲居然出现了!”简空又想到雷霆川的那个电话。
“父亲?”威尔斯有点意外。
“很突然吧?我也觉得,这年头真的是总有奇迹发生。”
“你见到他了?”
“没呢,但据说他病了,希望我给他捐骨髓,好不好笑,他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他捐?不是那种你都当我死了,凭什么认为一个死人会给你捐骨髓,不带有怨恨的,是完全觉得他和我毫不相干,我怎么可能给一个陌生人捐骨髓,我是那种伟大的乐于助人的人吗。”简空带着笑意道。
“所以父亲的出现,对你没有半点情绪上的波澜吗?”
“惊讶,算不算?不过如果有人突然告诉你,你父亲还活着你也惊讶吧。”
威尔斯看着她眼底掠过复杂,简空神色中的确没有半点冰冷也没有凉薄,就像她自己说的毫不相干,是绝对事不关己的平静。而对于平常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抑郁患者更加不该如此。
“还有,我前几天出了点事没按时吃药,然后总头痛,一痛我就想……搞事情。”简空略微有点不好意思。
威尔斯点点头,像是已经猜到了这种情况,也没再说什么去到房间给她配药。
他应该给她下这种诊断吗,威尔斯打开简空的资料夹,再一次翻了翻他整理好的关于她的全部病历,加上了“重度人格障碍”几字。
但或许是不忍让远在千里年过花甲的老友痛心,不忍让门外在等待的胥夜失望,也或许是临床表现真的不够明显,而他从不主张轻易给患者贴标签,犹豫再三,他又把刚打好的几个字删掉了,人的精神多维、连续、复杂,从不是简化的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