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继武脸色黑了黑。
蓦得,突兀的一声,“哎——嘭!”
台上的主角儿被裙摆勾了脚,身子往前倾了倾。
这戏台子是万万容不得出错的。
只见一个物件落在台上,而人已经顺势就这拱了拱手,自然的转过了身,唱道,“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那掉落的物件上,远远的便能瞧见是枚玉佩,大多数人是不认识的,只当是那唱戏的伶人身上戴的,一不小心落下了。
待戏唱罢,再捡起来便是,倒是无伤大雅。
苏夫人原也是抱着看戏的意思,眼神瞥过去,却在看清那玉佩时,脸色陡然变的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的往苏将军那边看了眼,见人没注意,心下松了口气。
还不等她这口气松下来,就听见一道如玉击般的清冷嗓音传来,“诸位夫人,此番这戏班子是我请的,没成想竟出现了失误,扰了各位听戏的兴致,停罢。”
她开口,戏台子上演的拘谨的几人登时停了,四周的夫人也都看向裴晏如,一时间鸦雀无声。
裴晏如起身,神色偏冷,“还不拾走你的玉佩带着你的人走。”
闻言,戏台上的少年垂着眸,浓妆下的神色似有些懊恼,呆呆的站在那没有动作。
苏继武心底冷笑,果然是来拿他开涮的。
“夫人此话便是严重了,戏如人生,难免会出现失误,今儿我过寿辰,听听戏热闹热闹也是好的,便不必赶他们走了。”
他站起身,笑着打圆场。
裴晏如却是不买账,“苏将军怕是不知戏台的规矩,这戏演砸了,后果可不是轻易能担待的起的,还不滚。”
少年跟着抖了下,颤颤巍巍的弯下身子去捡玉佩。
苏继武心中恼火,大步朝那少年走去。
今日是他办的寿辰,这两人存心过来捣乱,他还偏不让人走!
不过一枚玉佩罢了,摔碎了便是!
见他起身往台上走,苏夫人心头一跳,忙起身过去,拉住了苏继武的袖子,勉强扬起笑道,“将军,沈夫人说的也有理,这戏班里的规矩不可废,不若就让他们走吧,听了这么久,想必各位贵客都累了,也该开席了。”
闻言,苏继武面色有所松动,正要回过头去。
裴晏如瞥过去一眼,慢悠悠补上一句,“说来也奇,往日里去听金彩园的戏,却是不见得半分失误,许是到了生地儿,紧张的吧。”
苏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又变,脑海中的弦登时紧绷在一起。
苏继武猛地攥紧了拳头,不等他回头,却见少年已经弯腰将玉佩捡了起来,迎着光,恰恰好摆在了他的面前。
不算上乘的玉质,在阳光下透亮中带着些许杂质。
苏继武眼瞳猛地一缩,这玉佩!
这该是放在婉意那丫头那里才是!
他压下心头的怀疑,正要回头,余光却见少年侧脸,轮廓分明,一身戏服,像极了曾经的故人。
难不成,这真的是,是她的孩子?
苏继武心头涌上激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