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无法立刻回到祖母身边去。
见她秀眉蹙起,沈于渊颇有耐心的依条回道,“皇帝新宠了个昭仪,裴府暂时无事,边境的事情目前已经稳下来了,你那妹妹不日便可回京了,至于祖母的毒,这还得细细去察。”
目前尚未可知。
且他到底不是裴府中人,过多干涉难免惹人非议,倒不是他不愿意,只是裴府尚有三位未出阁的姑娘,女子的名声最是要紧。
听他说着,裴晏如颔首,确实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正温存,门口一大嗓门突的传来,“小安,我们要不要去街上逛——”一下。
门开了,阿然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画面。
只见相貌平平的颀长男子自后面将身形瘦弱的清秀少年环在怀里,男子微低着头,将头埋在少年颈窝,两人亲密的说着悄悄话。
这。
他是不是.....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听到门口响动的瞬间屋内两人便回了头,将青年愕然的神情收入眼底,对视了一眼。
“那个小.....小安,你们,你们继续,我先出去了。”阿然把未说完的话咽回去,跨进门槛的脚刷的收了回去,“嘭!”的关上门,步伐匆忙的离开。
到了白日里,客栈的人便多了些,阿然眯眼看着刺目烈阳,只觉着不真实。
莫不是他看花了眼?
小安兄弟怎的同那才见过两面的男子亲亲我我.......
定是他在做梦!
他正晃神,肩膀突然被拍了下,他回头,是阿威。
“威哥。”
“你小子想什么呢,诺,这是你的钱,等出了沙漠......往后的日子里可要保重啊。”阿威把一袋子银子和一小叠银票递过去,眼底暗了暗,又笑了,“里头的银子应该够你在老家活个三五十来年的,好小子,以后好好过日子,娶个美娇娘。”
“威哥.....你也是。”手上一沉,听着那句“保重”,想到什么,阿然心里头复杂,哽咽了。
阿威拍了拍人的肩,掩下眼底的情绪,朗声道,“大男子汉的,哭什么,今日痛痛快快的玩,过几日就走了。”
柱子后面,裴晏如眉心轻皱了皱,她本是想来同阿然解释解释,但怎么听着他们话里的意思,是出了沙漠就散伙?
她一时想不明白,但这会儿显然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她回了屋子,沈于渊正同元安吩咐,见着她回来,思索了下,问,“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家里人的?让元安一同带回去。”
这一别便是数月,她在宫中应不能时常寄信。
闻言,裴晏如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去了桌边,抽出宣纸来,提笔写下几行字便折起来了,折回去递给元安,“麻烦元侍卫。”
元安接过来,拱了拱手,“裴姑娘客气了。”
待元安走后,过了晌午临近夜晚的时候,天气稍凉下来,却未至落日不会过分的冷。
阿然学聪明了,在外敲门,“小安兄弟,要不要一起上街逛逛?这会儿街上正热闹呢。”
裴晏如又补了觉,这会儿有力气了,随口应了句,“好,你稍等会儿。”
她转头看向一直赖在她房中的某人,侧过身子,单手撑在下颚上,慢条斯理的调侃他,“沈大人这是不舍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