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来,证明那卍夫人背后却有别人,他们都不好意思去给莫名其妙的曾寥寥道歉。
但是他如今也糊涂,因为赵南星的态度模拟两可,若是谢明望的一口咬定会影响到他,他不相信会影响到赵南星本人。
而赵南星的回答,则令李奎更加的摸不着头脑:“我希望,曾寥寥不要有什么太过分的目的。”
......
听到这里,李奎的心狂跳了一下。
***
顾悦行清楚的记得,滚滚水流倾泻而下的同时,他确实和那只虎对视了,对视的那个瞬间,他的心狂跳了一下。
那只老虎看的并不是他怀里的幼虎,而是他。
他来不及问出那一句:“你想说什么?!”就眼睁睁看着那只母虎被水流冲的不见了踪影。
水流浑浊,混入了不少的砂石。顾悦行在水流卷起的漩涡中差点和手里的幼虎脱离,幸亏只过了一瞬,他就抓住了那只在水中伸着爪子扑腾的幼虎。
水流来的很猛,并没有给他们缓冲的余地,一下子水流就灌满了半个地坑。水中形势对于他们来说很不利,这种地方,几乎就和小时候大人吓唬下“住着会托人下水换命的水鬼”的池塘一样恐怖,那些无风自动的藤蔓比池塘会缠人的水草还要令人害怕。
索性他和幼虎反应都很快,在一个断木冲过来的时候一把下潜,同时还记得把旁边不怎么熟悉水性的小孟将军给托了下去,又在小孟将军惊慌失措咕噜噜灌了好几口水的时候把他提溜起来,一把把小孟将军和幼虎给安置在了断木上。
小孟将军刚刚恢复神智,就发现自己软绵绵的抱着断木,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如此灵敏,只能归结于自己的求生本能。小孟将军抹了一把脸,问:“将军呢?”
顾悦行在水中沉浮,水流依然源源不断的从上空下泄,滔滔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一般,他不得不不停地抹去眼前的水:“探路去了,你家将军的水性比你好多了。”
小孟将军死去活来,尚且对这一切还不知道,又看顾悦行好像对一切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干脆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小孟将军站的位置不巧,那水猛地灌进来的时候,正好最先淹没他的位置,可怜的小孟将军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直接晕死,沉浮在了水中。
而顾悦行当时真是两头乱,一下子要去扑过去救小孟将军,可是同时,那只母虎一声低吼,那只幼虎似乎是听到了命令一般,一下子跳到了顾悦行的脚边。之后,在顾悦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母虎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低吼声。吼声极大,不光是顾悦行惊呆了,就连周围的藤蔓和树木都瑟瑟发抖,惊落了一地的树叶。那母虎见顾悦行依然不动,傻子一般,又是一声咆哮,在顾悦行扭头看它的时候,母虎作势,搂过一只被它啃得七零八落的根茎在怀中,再看顾悦行。
顾悦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慌忙地弯腰把幼崽老虎抱在了怀里。同时,水位已经升到了他的膝盖。那只母虎再一次和他对视了一眼,转瞬间,就被泼天而来的水流给冲走了。
.......
这就是顾悦行当时眼见的一切。
顾悦行看着一脸难以置信在水中沉浮的幼崽老虎和小孟将军,说:“都说动物的灵敏度是最高的,不管是地动还是天灾,一般都是牲畜最先反应。可是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上一回的地动,城中也好,眼前的母虎也罢,都没有任何的征兆和预警。就眼睁睁看着灾祸发生。”
小孟将军咳了好几下,似乎要把肺里灌进去的积水给咳出来一样的大声咳嗽。
小孟将军说:“这母虎在此地甚久远,久远到几乎没有天敌,而此地不同于人世间,阳光雨露都见不到......自然不可能像外界那样时常警惕天灾或者人祸。这里连什么天敌都不见......是人都懒惰了。”
他说完,继续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树干上。那树干很轻,轻的有点格外的不正常。
那努力地在树干上维持平衡的幼崽一个爪子下去,带下来了一块树皮。顾悦行刚刚要叫一声“小祖宗你这是要我的命”.....话还未出口,就看到那树皮之下,涌出来一些东西。
黑压压的,大小如同米粒,一开始聚拢成团,之后,随着幼崽老虎的一下舔舐。似乎是被惊扰了,然后四下逃散开来。
这东西......顾悦行看得眼圈都要发热。
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顾悦行不敢确定,指着那东西,问毫无察觉的小孟将军道:“快看......快看,你快看看!”
他催促小孟将军抬头,问他:“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孟将军随着他的视线和手指的位置,还未定睛看个分明,就感觉到了手背上一阵痒痒:“蚂蚁啊!你没见过蚂蚁啊!.......”
他忽然卡住,喉咙好像被人扼住一般的没法再发生,一看顾悦行,如他那样,眼圈发红,喉咙哽咽。
顾悦行说:“蚂蚁!是蚂蚁!我没有看错!真的是蚂蚁!”
这个时候出现蚂蚁,实在是令人震惊。
难怪顾悦行要表现得比小时候还要振奋,这蚂蚁,是蚂蚁,地坑中怎么会有蚂蚁?就算是有,也早就被闻着活物的味道而来的藤蔓给吃掉了。就好像现在,洪水滔滔,浮木沉浮不定之下,还有一个藤蔓的枝条鬼鬼祟祟的过来,如同漫不经心的一般,伸过来一片叶子,好像给蚂蚁当做引渡的小船一般。蚂蚁正在浮木上慌张,无头一般乱窜,急于寻找陆地的时候,遇到伸展过来的枝条,自然当成了桥梁一般。
顾悦行小时候也是这样,喜欢用树枝或者石头给蚂蚁搭建小桥和道路,即便是蚂蚁就是有桥就上,有路就走。这就是蚂蚁的习性。如今也是这样。但是这一条,明显不是活路。
一窝蚂蚁纷纷上了藤蔓的枝条,然后那藤蔓在接收了所有的枝条之后,开始默不作声的展开了那细小的刺,顾悦行上过当,那刺中有令人麻醉的毒素,用在人身上人尚且无法反应过来,何况是蚂蚁。果然,那些蚂蚁一个个如同没有知觉那样,乖乖的在原地,被那叶片上的倒刺包裹,“吃”了个干干净净。
顾悦行这个时候可以断定:这个断木,是从地上冲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