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央原本想要反驳这个谢明望,可是看着眼前大大小小似乎永无止境的石洞,她又说不出来。
这个石洞的范围,如果只是片面,譬如就那么一个石坑也就算了,结果居然像个马蜂窝那样错综复杂。他们已经在这片洞中来来去去了不知道多久,络央觉地自己的脚心隐隐发酸。要知道,连月城简单走个大概,也没到脚酸的地步。
倘若连月城的下方当真如蛀虫啃食一般已经开始蛀空,谢明望的断言也也有机会成真。
谢明望说:“你看,地面塌陷已经开始了,否则你我也不会有今日相逢的缘分。这还是城空人稀的情况下。若是像以往那样,连月城中人来人往车过马塌,恐怕现在早就开始出事了。”
络央心想,哪怕是不出事,那城里的人也没有活下来啊。
想到这里,络央忽然道:“那,我们现在就在连月城的底下,不是说,连月城屠城之后,尸体尽数就地掩埋了吗?”
她落下的深度也不算是深埋的程度,加上自己站起,距离地面,最多也就两个人叠加的高度。总不能说,整个连月城的人那么巧合,都正正好好埋在了两个人的深度吧?
谢明望笑,提醒她:“你落下来的时候,跟着掉下的土有多少?你可见到连月城中有什么特别大的树吗?”
络央想了想,还真没有,连月城外的月潭镇和月潭村倒是有一些枝繁叶茂的树木,但是在连月城里,反而只有爬藤之类的,而且,以家门空落,必生杂草的定律来说,连月城也过分的干净了。
这里又不是什么大漠绿洲,无人将近月余,又是雨水充沛的季节,不该如此。若是换个别的城镇,那顾悦行日日飞踏的屋顶都能长成绿色。
谢明望继续带着络央往下一个石洞探寻,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继续和络央分享自己这几日研究的心得:“我与你讲小师侄女,咱们容貌这关呢,天生爹娘给,是改不了,但是好歹也也该入乡随俗。你看这一身,穿的跟仙女似的,简直就是直接把我是仙女四个字帖额头上了。到时候你就算是在想去打听些什么知道些什么的,人百姓也不会和你说的。”
络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又把手里夜明珠举高,一面算是给前面的谢明望照明,一面算是打量谢明望的穿着。
谢明望倒是朴素,一身月白色的衫子,头上也没有什么多余华贵的饰物,腰间用一根素色的锦带束出一截细腰,所以即便是这样宽松的衣裳,也挡不住谢明望一身芝兰玉树的身姿,他个子很高,因为身处石洞,所以总是弯腰以免撞头,他无论是体态还是皮肤,都显出来一种年轻的感觉,包括那双手,也不像是亲手做过重活的。
谢明望的家世有这么好吗?人间界的弟子确实有一大半出身贵胄,可是谢明望,似乎是个无论哪方面都是平平的一位。
络央忍着一肚子的疑问,在后面闷闷的“嗯”了一声,做虚心接受的态度。
“我来之前,这个屠城这件事情我已经听闻了,结果等我来后,屠城之时好像已经发生了。真是......寸草不留,一个活的都没见到,当然你要说还有一个......”谢明望露出一副你杠就是你对的表情耸了个肩,“这么说吧,这个城处理的干净利落,别说人了,蛋都给你摇散黄才罢休。”
不得不说,谢明望这个人长得不太接地气,说话行事风格什么的,倒是十分的通俗。
以至于每次看他的外貌的时候一定要做个心理准备,才能接受他嘴里蹦出来的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本事,硬生生能把一句听着十分雅且在特定场合中还能挂点暧昧的句子,硬生生给他讲的十分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