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宁道人不看他,只目视大门方向接着问道:“家师曾于三月前委托你们唐家堡人替他搜寻‘扶摇古卷’一事,如今可有着落?”
唐士岩一怔,顿时哑然失声,半晌后只露出无奈神色:
“不瞒道长,自从国师亲自开口我堡便一日不敢懈怠,三个月以来堡主已将命令下达给了所有在外的唐门人士。”
“可遗憾的是……至今仍未有任何线索。”话到最后,唐士岩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净宁道人微一皱眉,扭过头来凝视着唐士岩:“哦?你们唐家堡人士遍布五湖四海,竟也无能为力吗?”
唐士岩窘然道:“惭愧……此物不要说我,就是我那博闻强识的大哥也是知之甚少,不过请道长放心,既然国师亲自嘱托,我堡上下必定竭尽全力,一旦有下落会立刻告知贵府。”
净宁道人默然不语,但眼中似有异芒,唐士岩见状沉思了片刻,随后又插了一嘴:
“国师道法通天,如今更是地位尊贵,我看未必需要那什么古卷。”
净宁道人轻哼了一声,挥了一下衣袖:“家师自然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炼化出了几味丹药便能让那昏庸之主鬼迷心窍,如今在朝中已是鲜有对手,可若是想修成仙身,还非要用那扶摇古卷炼化出传说中的扶摇仙丹才可。”
话未说完,净宁道人又将头颅昂起几分,做出了一种睥睨世间的傲然姿态:
“毕竟家师的夙愿,可不仅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那扶摇古卷有多重要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唐士岩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决然回道:“道长,我……我唐家堡上下定会鼎力相助,今日送来的这几百斤忘忧草和通臂芝足够支持国师研制出新的丹药,到那时国师必定强权在握,何愁大事不成?”
说罢,净宁道人目光如炬,再次看向唐士岩,接着又走到了他的跟前,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
“士岩兄,你应当是唐家堡唯一知道那古卷秘密的,若事成,不止是你们唐家堡,还有你士岩兄的好处,一个都少不了。”
唐士岩听罢,神色快速变化了几许,似茫然,似担忧,最后又化作了激动,顷刻后他赶忙低头拱手:
“多谢道长!多谢国师!”
他说这两句话时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得知了这惊天秘密后,屋外的燕涵儿神色木然,久久不能自已,她心中情绪如怒海翻江,有震惊、有愕然、有恐惧,甚至有……愤怒!
她迟迟不敢相信,但那二人谈论的话语却十分清晰地回荡在耳边,震荡在心神!
唐家堡是燕涵儿所在的西蜀国门阀,他们和中阳国的这个国师府之间到底在做什么交易?忘忧草和通臂芝是什么?那些原料货材到底要用来炼化什么丹药?国师为什么要密谋掌握大权?这个唐士岩和国师府私下还有什么密谋?还有,那个扶摇古卷、扶摇仙丹又是什么?……
想到这些,燕涵儿顿时觉得思乱如麻,不久后额头已隐隐冒汗,心跳更是无法抑制地快速搏动,双腿也僵在了原地难以动弹。
可她本是聪慧机敏之人,当即意识到此地不能久留,内心深处的正义感也使她迫切地想要将这个惊天阴谋公之于众,于是她当机立断,决定中止今天的行动原路返回。
但是因为失神良久导致燕涵儿注意力暂时难以集中,使得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衣衫的一角此时正卡在窗户上的粗糙边缝里,待她身影甫动,竟然一下子带动了一扇窗叶,随后那窗叶便发出了一记响亮的“咔吱”声。
屋内的唐士岩和净宁道人身躯具是大震,并一齐惊慌失措地看向身后那扇发出响声的窗户,见那窗户果然动了几下。
紧接着,唐士岩急忙朝那窗户当先一步踏了出去,随后屋内传出了他浑厚的怒吼声:
“谁在那里?!”